在鞭炮声中,宁恕终于出来开门,他显然还没搞清楚状态,“怎么了?什么事?”
宁宥来不及解释,一把推开宁恕冲进去,果然见正好一颗火星飞来,将阳台纱窗点燃。她连忙抱起宁恕床上的毛毯扑过去,好一顿扑救,才将刚刚烧起来的火扑灭,而窗外,那鞭炮的火星子依然不断爆亮,甚至又有一两颗穿过窗缝在宁宥面前噼噼啪啪地响。宁恕这时反应过来,连忙扑过来关紧窗户,他胆大,冒着闪光往下面一看,果然见四个男的叼着烟头朝着他家放鞭炮,还不停地指指戳戳。他晓得,这四个人来者不善。
既然宁恕来了,宁宥便躲到宁恕身后,双头打摆子一样,探头探脑往下看,“你得罪谁了?”
宁恕却是答非所问:“我今天就搬走。我会公告出去,妈与我断绝母子关系了。”
宁宥一下子愣了,后面想问的都卡在喉咙里,只会看着宁恕发呆。而宁恕则是继续俯视着楼下窗外那四个人,愤怒把他的脸上烧成猪肝红,他的右拳紧紧顶住窗台,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隔壁房间的宁蕙儿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不敢再往外看,而是使尽吃奶的力气挪到儿子房间,趴到门框就走不动了,“宁恕,外面是谁?”
宁宥回过神来,看看她老娘,对宁恕道:“宁恕也不知道是谁吧。既然这么大能耐的,喊打喊杀喊报复的,不如下去收拾了他们,还能问不出来?”
宁蕙儿忙道:“你别挤兑他,真会出人命。”
“简家!”宁恕没回头,大声吼出两个字。
“不是简家!”宁宥断然否决,大声道:“简宏成做不出这种下三滥事,简敏敏和简宏图根本还不知道你。我建议你下楼有种去打,别躲在你妈家里做缩头乌龟,害大家一起受累。”
“你怎么知道?你为谁说话?”宁恕猛然回头逼视宁宥。
“你别拿你的没头脑来捆绑我和妈。”宁宥将刚扯下的过火的窗帘放到宁恕面前晃,“看见没有,要把家烧光了你才满意吗?可是即使家被烧光了,你都不知道得罪的是哪路神仙,你就这点能耐。赶紧住手吧!”
宁恕气得脸色变白,反而是宁蕙儿大声道:“宥宥,够了,闭嘴。宁恕,你今天甭搬家了,妈跟你一起。逼急了谁不会跳墙,妈这条老命豁出去了又怎样,我也受够简家了。日子太安逸,我也想找茬呢,谁不会啊。”
宁宥想不到她妈竟然也冲动,她赶紧道:“妈,不是简家,宁恕自己都弄不清谁在对付他。直到昨晚我和田景野在酒店与简宏成偶遇,简宏成还在动员我劝阻宁恕。我真生气宁恕至今搞不清状况,还乱蹦跶。”
宁蕙儿道:“你更糊涂,这种人的话能信?生意人说话哪个不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你倒是帮着仇人跟你弟弟作对来了。你现在竟然逼你亲弟弟下楼,你昏头了。别说了,我不要听。各人管住自家儿子,你儿子门口看着你呢,给他做个好榜样。”
宁宥连忙冲到卧室门口,果然见郝聿怀抱着枕头紧张地站在客房门口张望。而外面的烟火还在嘘嘘叫着撞窗,她妈愤怒的眼神却是对准她。宁宥怒不可遏,拉郝聿怀进客房,将门关上。她让儿子换衣服,她飞快收拾行李。
……
宁宥连忙冲到卧室门口,果然见郝聿怀抱着枕头紧张地站在客房门口张望。而外面的烟火还在嘘嘘叫着撞窗,她妈愤怒的眼神却是对准她。宁宥怒不可遏,拉郝聿怀进客房,将门关上。她让儿子换衣服,她飞快收拾行李。
郝聿怀将一只袖子套进后,忽然轻声道:“讨厌外婆,讨厌舅舅。”
宁宥一愣,看看脸上挂着厌恶的儿子,再看看紧闭的客房门,一时那只抓着一件衣服准备往行李箱里扔的手凝固了,她有点儿违心地道:“呃,妈妈刚才火气是大了点儿,主要是吓死了,太紧张了,要是再慢一步扑火,窗帘全烧起来就完了。不能怨外婆。你看,我的手还在抖呢。”
郝聿怀道:“明明是舅舅闯祸,外婆不骂舅舅反而骂你,偏心眼。舅舅更不好,不敢承认错误。”
听了儿子的话,宁宥本来已经往行李箱外挪的手又挪回来,将手里的衣服放到行李箱,“对,而且舅舅是在我一再跟他讲道理、竭力劝阻的前提下依然没头没脑地闯祸,我不生他的气,生谁的气呢。但我最气他的没担当,敢做不敢认,闯了祸却让家里人遭罪。”
“像外公?”
宁宥又一愣,想了会儿,忍不住叹口气,将收起来的行李又拿出来,原样摊放。“外婆这一辈子都没过几天顺心日子,她老了,我们顺着她点儿吧。”
“妈妈出尔反尔,小人也。”
宁宥硬是被气笑了,再没法板下脸来。
“可是妈妈,什么本什么末的,要让外婆顺心,应该解决舅舅闯祸的事儿啊。”
“再说吧,大家都气消了再讨论这个问题。”可宁宥心里垂头丧气在想:算了,都是成年人,他们该知道后果。
客厅里,宁蕙儿皱眉问儿子:“到底是谁?”
宁恕心中隐隐猜到是谁了,排除简家之后,还能有谁呢。而这等放鞭炮的下三滥招数,也是符合阿才哥的风格。但这个人寻仇,他更不肯跟妈妈说,他只是摇头道:“不知道,我回头查出来。我今天还是搬出去住。”他看到楼下四个人拍拍手走了,这才走回屋里。而外面瞬时安静下来。
“是简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