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夜桥的人还没明确表态,但是裴焕生觉得这群人肯定看自己不爽。
“现在呢?”
裴焕生知道他这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了,他一直是很难缠的那个,除非他自己决定放下了不再问了,否则他一定会得到的。
裴焕生拉着他,腻声道:“就忽然想陪你一会,所以我来了,行么?”
祝升总算不再追问了,轻轻地点点头,他忽然抬起头看见月亮还是被云遮着,对旁边的裴焕生说:“今夜月亮不亮。”
裴焕生也跟着抬头,附和道:“对——被遮住了,暗暗的。”
祝升依旧抬着头,像是看得发怔入迷了,许久,他轻声细语,对裴焕生说:“你不是天边的月亮……也不是水中的月亮。”
不是天边的月亮那样遥远,也不是水中的月亮那样虚幻,而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身边的“月亮”。
他闭上眼,像是在索吻,却是喃喃:“裴焕生……我好想你。”
裴焕生没有亲吻他,而是将他抱住,像他们上次分别那样将他抱住,在他耳畔说:“我知道。”
层云让路,月亮清冷的光辉终于洒进屋子里。上次他们这样并肩躺在一张床上,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实际上半个月未到。五月下旬来到,夏日的暑气越来越浓,夜晚的风也带着热气,让人觉得黏糊糊的。
裴焕生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九月的凉州,陇西的风过于凛冽,九月就生了凉气,在清冷肃穆的姑藏城初遇,显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可是祝升却惦念了两年。
严格来算,不止两年。
他们是在金州的一月重逢的,新雪初融的金州,万物复苏的春天,金喜让酒娘子用一壶群芳好将祝升给骗了。距离他们第一次相遇,其实已经过去两年又三月。
“祝升,我有点好奇。你从凉州回来之后,有再想起我吗?为什么会一直记得我呢?”
裴焕生单手撑起脑袋,侧躺在床上看着祝升,想从祝升接下来的话里,找到一点儿祝升惦念他是因为喜欢他的证明。
祝升借着月光光辉看了他眼,不露声色道:“因为欠你恩情。”
“只是这样吗?”
“……也许吧。”他含糊不清地回答,毕竟他也迷茫着,他一直只当是那夜月色正浓,让他被迷了心窍。如果按照翘果儿的“引导”,可能他在那个时候就动了心思。
但又怎么可能呢?
当时只是一个执念而已。
祝升不想去纠结过往,很多事情他自己说不上来所以然,也说不上来什么感受。
“裴焕生,你要和我谈论往事吗?还是谈论现在?”他不得不再次提醒裴焕生,“我们明天,要去晋阳的。”
“我知道。你已经跟我说过了。”裴焕生对他笑道,“你今晚才跟我说过的,我记性不至于差成这样。”
“是吗……可我怕你没有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