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旁,诸位文德馆学子们围观了全程,心中对封霄上神的尊崇之情顿时泛滥如滔滔江水:帝君他老人家果然铁面无私,对待自己的宠物猫都能如此严苛,真不愧是老祖宗,神族楷模是也!
&esp;&esp;看着小东西生无可恋的俏脸,神族楷模面色冷淡,“坐。”
&esp;&esp;“……”
&esp;&esp;田安安十分的确定以及肯定,在给她布置了一大堆不可能完成的抄书任务之后,这位风华绝代的上神,心情很不错。因为在说“坐”这个字的时候,他薄唇微勾,弯起了一道不甚明显,却十分流丽的弧度。
&esp;&esp;以摧残小动物的身心为乐么?真特喵是个炒鸡大变态啊,是不是童年有阴影:)。
&esp;&esp;“……谢帝君。”田安安恭恭敬敬地揖手应谢,待那抹高大笔挺的玄色身影提步离去,才战战兢兢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esp;&esp;琼莹侧首看了眼身旁的小猫妖,神态之间十足钦佩,拍着她纤弱的小肩膀道,“安安,好胆识啊。放眼六界,还从没有人敢在帝君说话时打盹儿呢。你虽行径愚蠢,但贵在勇气可嘉嘛!”
&esp;&esp;安安扶额,并拢两根纤白的小手指捏眉心,脸皮僵硬呵呵一笑:“谢谢少君夸赞。”
&esp;&esp;“不客气。”琼莹少君摆手道。说完,她将桌上的《华严经》推到小猫妖面前,换上副老气横秋的口吻,叹道:“说来,《大方广佛华严经》的梵文有四万五千颂,我奉劝你趁早开始抄。”
&esp;&esp;小猫妖过去一直生活在凡界,是一只地地道道的生长于大山深处的喵,自然对梵文不甚了解。她疑惑,转头看向水神少君,神情悲伤,“四万五千颂,听上去貌似颇多。”
&esp;&esp;琼莹啐她见识浅薄,“当然多了。我帮你算了算,你若从今日起不吃不喝一直抄,待来年天池弱水结冰的时候,估计能抄完。”
&esp;&esp;“……”
&esp;&esp;听完琼莹的话,原本就极度消沉的小猫妖眼前一黑,险些厥过去。她悲痛得心都要碎了,扑在书案上喵的一声哭起来,满肚子的憋屈,压着嗓子抽泣道,“打个瞌睡而已,至于么……晚上不让我好好睡觉,白天还不许我打瞌睡!上神实在太过分了!”
&esp;&esp;好生气哦,根本没办法保持微笑!
&esp;&esp;田安安哭得十分伤心,恐惊动旁人又不敢哭大声,愈发显得口齿模糊不清。边儿上的琼莹耳朵却很尖,听她说完后眸子瞪大,好奇道:“晚上不让你睡觉?谁啊?帝君么?怎么不让你睡觉了?”
&esp;&esp;猫妖哭了须臾,大约是发泄够了,小袖子一抬糊糊脸,正打算义愤填膺地开口,揭露那只上神成天把她压床上啃的恶行,左方却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男性声音,笃悠悠,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恶意:“昨儿个谁那么趾高气昂的?果然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esp;&esp;“……”
&esp;&esp;安安怒了,扭过脖子一瞧,将好望见一张十分欠扁的俊俏脸庞。少年生得剑眉星目,长发高束,白衣如画折扇轻摇,正是昨日才与她结了梁子的火神少君,自称很没素质的祝希遥。
&esp;&esp;她心情原就糟糕,祝希遥这么一说,无异于火上浇油。气鼓鼓的,拧着眉头咬咬下唇,忽然飞起一脚就朝那位少君的椅子踹了过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esp;&esp;有句话是做坏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每回做坏事都要被捉个现形。这句金玉良言,在小猫妖田安安身上得到了相当充分的印证。
&esp;&esp;就在她小巧的缎面履踹上希遥少君椅子的同时,学堂后方便传来一声厉喝,中气十足如若破晓之音:“田安安,祝希遥,你二人作甚?在帝君跟前放肆,简直大逆不道!”
&esp;&esp;安安:“……”
&esp;&esp;希遥少君:“……”
&esp;&esp;文德夫子,这么暗搓搓地在后门儿伸个脑壳观望,真的大丈夫吗喵o(╥﹏╥)o。
&esp;&esp;一日之内,被接连点名批评了两回,肩头上还多了有泰山辣么重的抄书任务,小猫妖心中自是无比悲戚。还好不幸之中亦有一件事值得欣喜,那就是希遥君扰乱了佛法课的课堂秩序,被帝君罚去打扫神族十万天马的马厩,美其名曰:劳动改造。
&esp;&esp;将自己的惩罚任务与希遥君的惩罚任务对比了一番,小猫妖觉得,爽多了。
&esp;&esp;天色将暮之时,九重天阙的南方出现了一道彩色虹霞,祥云千朵铺陈如画。文德馆下了学,大多数神二代们相继回了自己的寝居。
&esp;&esp;同琼莹少君打完招呼后,安安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布包,一个旋身变回兽形,然后叼起小布包往大门方向跑去。
&esp;&esp;夕阳西下,小白猫翘起毛茸茸的尾巴,乖乖巧巧地在大门前蹲坐下来,舔舔小爪子,等着来接自己的珞玟元君。
&esp;&esp;是时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极其熟悉的沉稳有力,安安如临大敌,尖尖的两只小耳朵竖起,十分警惕地转过脖子,猫脑袋抬高,瞅见一张清冷如画的俊脸。
&esp;&esp;封霄瞥她一眼,无视小白猫呆滞的神情,径自伸手,拎着她的后颈将她揣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