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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后来因为觉得这个人实在太怪，而且我朋友又不会说俄语，还是决定不卖给他了。另外还有人找上门，说是要拿来载女孩子，把她们脱光光关起来，然后拍下来上网直播。这应该说是监禁狂还是幽禁狂呢，这种人就喜欢看人出糗的样子。&rdo;

田中口气冷淡地说着：&ldo;这种什么狂的，真是怪胎！&rdo;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像田中这狂热不落人后的家伙嘴里，听起来倒像是一种冠冕堂皇的双重否定。

突然，久远想起以前曾遇过的案子‐‐有个男人企图炸毁电影院，他也一样想把爆炸的实况搬上网路。或许人类脑袋里所想的事，其实都是大同小异。

&ldo;真可惜，看来那台车是卖不出去的商品呢。&rdo;成濑露出同情的神色。

&ldo;是啊！虽然创意还算不错。&rdo;田中说。

&ldo;创意才不好呢！&rdo;久远直截了当地指出，但田中依然不予回应。

成濑4

【对话】：指两个人或少数人相互交谈的情况，或指谈话的内容。但理想状况却不容易成立，多半是一方得到满足，而另一方则付出相当的耐性。

&ldo;等一下，我有电话。&rdo;成濑说完，径自走到电线杆旁边。他和久远离开田中家，正在前往车站的途中。

他确定街道上的噪音不会干扰他之后，按下了接听钮。

&ldo;是忠志吗？&rdo;成濑问道。他看到手机上所显示的前妻家里的号码。

&ldo;爸爸‐‐&rdo;忠志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楚。

和忠志的对话，与其说是短距离传接球，更像是外野的守备练习。他们互相抛出言语，然后彼此接收。对这边丢过去的话题，虽然对方没有回传，不过依然有对方接球的感觉，平常就是这样对话几句。

忠志真的很晚才学会说话，因为他对理解言语的意思、搞懂单字间的关系非常不灵光，经过很久才开始说出一些简单的名词。

当他开始能说比较接近完整的文句时，成濑和妻子欣喜若狂地手舞足蹈。

&ldo;多亏有忠志，才让我们连一丁点的小事都能感到幸福喜悦，如果要说人生到底是得还是失，当然是得。&rdo;她经常这么说。

成濑觉得容易满足的她倒也不坏。

&ldo;十一月十三号港洋银行关内分行发生银行抢案。&rdo;

电话那端，忠志这样说着。

成濑忍住想笑的冲动。

不知道什么原因，忠志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竟然开始记住电视播放过有关抢匪的新闻。他好像是背住了一样，遇到有机会和成濑说话时，就像朗诵一样地念给他听。

&ldo;我要当警察。&rdo;忠志这么说。

&ldo;警察？&rdo;成濑显得困惑。

&ldo;警察！警察！请小心不要被窃听。&rdo;

&ldo;窃听？&rdo;

&ldo;窃听！窃听！&rdo;

正当成濑苦恼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听筒那端的声音变了：&ldo;喂‐‐&rdo;是前妻，她的声音就像冰块碰到透明玻璃杯的声音。

&ldo;刚才电视正好播放了警察专题，他一看到就突然说非打电话给你不可。&rdo;

&ldo;他好像想当警察呢。&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刚才他还说窃听什么的……&rdo;

&ldo;哦‐‐那个啊！&rdo;她说着：&ldo;因为之前播放过窃听专题啦，或许他只是担心爸爸会变成被窃听的受害者吧。&rdo;

&ldo;真是感恩啊‐‐&rdo;成濑的脸变得灿烂，虽然他无法理解忠志想对自己传达些什么，但说不定忠志其实早已掌握一切。

就像清楚地记下狗的种类一样，对于这世界上大部分发生的事物，或许都在他能掌握的范围内也说不定。

他不得不怀疑，忠志或许是想这么说的：&ldo;其实我完全看穿了你的把戏，我只是放你一马。&rdo;忠志一定是这么想的：&ldo;毕竟，受到你们这么多照顾，我还是很感恩的。&rdo;

&ldo;忠志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rdo;她开心地说着。

&ldo;一点都没变！&rdo;成濑细细玩味这句话。当忠志还很小的时候，&ldo;一点都没变&rdo;的状况令他们恐惧。刚开始还觉得他是个&ldo;好带的孩子&rdo;，等和同龄孩子的成长比较之下，才越来越害怕，当时真是焦躁不安。但随着他的成长，接下来&ldo;有变化&rdo;才是他们感到畏惧的。因为患有自闭症的忠志，在逐渐迈向大人的过程中，他们的烦恼也随之不断增加。当他的身体越长越大，一旦抓狂或出现失控的情绪时，要压制他就更难，此外，性方面的问题、长大成人后的生活该如何处理……这些烦恼都一一浮现。

一想到未来，情绪就跌落谷底。刚开始为了这种事，和妻子两个人互生闷气的情况也屡见不鲜，他们经常抚摸着眼前的忠志，脑中却不免想象着十几年后夫妻俩的生活，顿时感到眼前一片晦暗。

然而，一次偶然经验让两人心情突然轻松多了。

有天看完美国导演史坦利&iddot;库柏力克（stanleykubrick）的&ldo;2001年太空漫游&rdo;的录影带之后，妻子突然说：&ldo;什么嘛？二十一世纪不是马上就到了吗？到那个时候，真的可以像那样上火星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