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人的医帐中。
诸多人进进出出,一盆盆的血水染红了帐篷前的空地。
必勒格吊着左臂,指挥着那些巫医清理士兵的伤口。
“少族长,您手臂这样真没问题吗?”
一个苍老的巫医看着必勒格那吊在胸前的手臂,充满着怀疑。
“草原上的勇士,以往受伤都是简单处理后,然后乞求长生天的庇佑。但大秦的人不会这么做,他们会尽人事。”
必勒格摸了摸捆绑结实的手臂,几个木板束缚起来就像是巨大的蚕蛹。
这是跟蒙毅学到的急救手段,那次半路袭击时,蒙毅随从们处理伤口的方式,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几日匈奴几番前来挑衅,双方混战一起,伤者陡增。
“河里打上来的水一定要煮沸,不要节省那些煤炭,人命更重要!”
新的医疗手段传入,对于战场上下来的人来说便多了一丝生机。
“这里如何,活下来多少人?”
苍老的马族族长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看到儿子正在指挥那些巫医,心中很欣慰。
“父亲,您怎么来了?轻伤的都做了包扎处理,基本没问题。重伤的留下了五成,伤残严重。”
老族长长叹一口气,“这些人活下来又能如何,恐怕也是部族累赘。”
听到这句话,必勒格一愣,“父亲,您怎么这么认为?”
老族长身后有个中年人出声道:“少族长,之后还有大战,这些重伤之人即使活下来对部族来说助力不大,倒不如给他们个痛快!”
必勒格皱了皱眉,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我这手臂也断了,难道日后便不能用右臂斩敌!
诸位,躺在这里的一千多人,都是在战场上杀敌的勇士,我有能够让他们活下来的手段,也有让他们活下去的方法。
如今的东胡已经不是以往的东胡了,就算是缺了胳膊,缺了腿足,他们也能有事情可做。”
“吾儿,天气会越来越寒冷,决战的日子马上就会来临,这些人不能在留在这里,他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必勒格一愣,知道父亲这句话的意思。
冬季即将来临,匈奴的人不会在有耐心与东胡消耗下去。
加上南方的大秦边军也有动作,这些匈奴人一定会在近日选择决战,不然等到大秦边军北上,腹背受敌的匈奴必败。
原来他们这次来是这个意思。
“族长!我们还能战!”
一个掉了一只手臂的男人听到了这些人的言语,顿时怒吼了出来。
“我们不是大军的拖累!”
……
一时间,医帐之中醒着的伤兵都喊了起来。
老族长有些感动,但是他仍旧看向了一脸不情愿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