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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姨娘戴着帷帽走进了城西天喜堂。
天喜堂是一家医馆,只卖一种药,能使妇人生儿子的药。
一副药一百两银子,每月的月事的第七日服药,当月怀孕就能生男胎,若是生了女胎,则赔偿三百两银子。
如果妇人服药的当月没有怀孕,则下月需要再花一百两银子买一副药,接着服用。
雪姨娘走进天喜堂时,有个婆子正提着一篮子红鸡蛋同郎中说话。
“赵神医,您的药真管用,我们姑奶奶服用的第二个月就怀了身子,生下来果然是个男胎,我们老夫人特意让我来给您送喜蛋。”那婆子一脸笑意地把装鸡蛋的篮子放在了桌上。
赵郎中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恭喜恭喜,有了儿子傍身,相信你们家小姐在夫家也能过的痛快些。”
“谁说不是呢,我们姑爷家三代单传,这小少爷一出生,可把姑爷一家高兴坏了。”那婆子注意到了进门的雪姨娘,“赵神医,您来客人,我就不打扰您了。”
沈初凝看着赵郎中提起那篮子红鸡蛋放在角落,角落整整齐齐的摆了一排各种篮子筐子装着的喜蛋。
“赵郎中,您的药真的管用吗?”雪姨想问道。
赵郎中指着角落的鸡蛋,“老夫自己说管用不算,夫人您自己看看,这些还只是今天送来的。”
“只要你吃了老夫的药,生出来的是女胎,老夫三倍把银子退给你。若是老夫的药不管用,这么赔钱岂不是要赔的倾家荡产。”
雪姨娘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已怀有身孕的,吃您这药还管用吗?”雪姨娘问道。
赵郎中眯了眯眼睛,“给已有身孕的妇人吃的药,可就不是一百两银子一副了。”
“那要多少银子?”
赵郎中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千两银子一副,且此药十分凶险。”
“银子不是问题,这药怎么个凶险法?”雪姨娘急切地问道。
“若妇人腹中已怀了男胎,服用此药自然是没什么大碍,若怀的是女胎,强行转变胎儿性别,则有落胎的风险。”赵郎中解释道。
“若腹中是男胎真的没有风险吗?”
“那是自然,若腹中是男胎,孕妇吃了此药,不仅没有凶险,小公子生出来还会格外健壮聪慧。”
“我要一副。”雪姨娘掏出一千两银票。
赵郎中没有马上接过,而是劝道,“夫人您可想清楚了,若腹中是女胎,吃了老夫的药,孩子很可能保不住的。”
雪姨娘心想,她现在要紧的是生儿子,已经有了沈静婉了,多一个女儿也没什么用,落了就落了。
“我想清楚了,给我拿一副药。”雪姨娘坚定地道。
“那您得给老夫写个契书,您是自愿服用这药的,若有个什么意外,与我这天喜堂无关,不得来我天喜堂闹事。”赵郎中拿出了纸笔。
雪姨娘看到纸笔,心中打起了鼓,“若我腹中本来就是男胎,吃了你的药却落了胎呢?”
赵郎中收起纸笔,“夫人您可以不信老夫,等您这胎生出来,准备怀下一胎时再来找老夫拿药,保准一点儿风险也没有。”
雪姨娘犹豫起来,她本是不易有孕的体质,静婉出生后,一直没能再怀上,回了沈府以为能日日与表哥在一起了,没想到表哥也不常来后宅。
雪姨娘的余光扫到了角落里那一篮篮的红鸡蛋,一咬牙,“拿纸来,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