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来了。
他自信有某种程度的把握,也许那程度很低。
第二天一大早,鱼得水还没起床就听到院中那姑娘道:“金大婶,要不是金大叔的病不轻,等我爹回来你再走,那是再好不过了!”
“是呀!小姐,可是小柱子他爹早就有病,昨天捎信的人说,他还吐了两口血,如果迟些也许就看不到他了!”
金大婶的下文被抽搐声哽住。
“大婶,你还是马上起程吧!不知多久能回来?”
“要是小柱子他爹的病情稍有好转,三至五天准回来,要是重了,那就会迟些,反正无论如何不会超过一个月。”
不久,姑娘把金大婶送走了。
当姑娘回到院中,鱼得水不由自主地在窗上向外望去。
不一会听到了姑娘轻盈步履声来到厢房门外。
“贵客起床了吗?”她在门外问着“起来了!姑娘!”
只见她娉娉婷婷端着一盆洗脸水放在屋内洗脸盆架上,然后把毛巾放入盆中。
一切弄好,向他嫣然一笑,翩然走出。
鱼得水楞了一会才开始洗脸,他以为姑娘的笑颇有挑逗性。
他曾有个念头:就此离去。除了汤尧就无人知道他已经找到了“叟”这个人,这是公私两便的事。
“鱼大侠,请到正屋来用饭吧!”
“谢谢姑娘!”他知道目前这宅中只有他和姑娘二人。
正屋明间桌上摆上了早餐,有馒头、稀饭、卤蛋及酱菜等等。
姑娘细嚼慢咽,鱼得水已吃了一碗稀饭。
姑娘去接空碗为他盛饭,两人的手相触,姑娘忙不迭地收回去,他自己盛了一碗,道:“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铁汉!”
“说来惭愧……”
“鱼大侠何出此言?”
“未见姑娘之前,也不便妄自菲薄,自信当之铁汉而无愧,可是……”
姑娘搭拉着脖子,道:“小女子粗枝大叶地,那有大侠说的那么好!”
“姑娘客气,鱼某在江湖混了好几年,及得上姑娘十之二三者已不多见!”
“鱼大侠廖赞,小女子怎么敢当?但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一事起,则一害生,故天下常以无事为福,故人又说:‘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成功万骨柘’。”
“姑娘高见,鱼某佩服,也有一得之愚,不避献讥:人之一念贪私,便削刚为柔,塞知为昏,变恩为仇,染洁为污,坏了一生的人品,所以古人以不贪为宝。”姑娘弦外这音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鱼得水读易读禅,涉猎颇深,岂不知姑娘的心意?要不又怎知汤尧的流年不利而予于指点,道:“鱼某身不由己,请姑娘原谅。”
姑娘不再说话,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鱼得水深感事难两全,食毕到厢房去了。
晚膳时,姑娘一反早、午餐之冷淡,且准备了丰盛的菜肴,还有烧酒半斤,道:“鱼大侠,小女子敬你一杯!”
“鱼某公务在身本不能饮酒,姑娘盛情却之不恭,就陪姑娘一杯!”
二人各干子一杯,姑娘道:“大侠如就此离去,下次光临,情况就不大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