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门庭龙屏,才发现是父皇在陪枫泾练剑。怪不得那小皇子有段时间没去找她了,以肖贵妃的作为不可能这么容易的放过她这棵大树,原来是已经攀上了正主,现在也不需在她这棵大树下乘凉了。。…
若离想着,在偏侧的凉亭中石桌前的偏座坐下,细细观赏着二人漂移翻飞的身影。如此美好的春意,如此温馨的气氛,又何必打扰,何必辜负呢?
那孩子虽小,这剑法可是了得,甚至快要敌得过父皇………眼看着老国王要使出七八分的功底才与他保持平手继续对打。老王善猜忌,这是众人皆知不言而喻的事实,而小皇子在此时尽力展现才德到底是对是错?……不过肖贵妃既然把他送到老国王身边,便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吧……最差的就是她和她的儿子一起被戳穿,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受着也不为过……
若离突然自嘲的笑了……事不关己,又瞎操心什么呢?尽都是胡思乱想罢了……
远处,老国王打得累了,便来凉亭中喝茶。
若离见他过来,便起身行礼,姿势规矩标准,尽显大家闺秀之风度和皇室礼仪之优荣。“离儿给父皇请安。”她微笑着,垂首曲颈。
“哈哈哈,来,快平
身……”老国王本练剑松了筋骨,抬手随意用宽大的衣袖擦着头上的汗,心情大好,现在又见若离大病初愈前来行礼,更是又惊喜又欣慰,“离儿身体可好些了?”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在若离对面坐下,不过并非主座。按规定,若几人同时入席,那主座自是属于最大权利者,而这殷政殿的主座当然只有一人可坐。
当然这是凉亭,便也无多计较。
气息还未喘匀的老国王接过若离斟的茶,一饮而尽。
“早就好了,父皇莫担
心……”她的心中显出青春的活力。
“哈哈,那就好,朕还以为你避风头去了……”老国王有一句没一句的不自觉的说着,也不看若离。又自己斟了一碗茶。
避风头?若父皇以为大哥是亲生儿,她又有什么风头可避?父皇这么问。……是知道什么了?还是猜到什么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父皇那精明的头脑和揉不得沙子的眼睛能洞察一切,一切尽在这个掌权者的掌握之中……
他知道一切……!?
他早就知道………!他在做游戏!在把每个宫中人当作棋子独自下着一局已注定结局的棋。…?
胜负自由他说了算………
若离未答话,只是笑笑。此时她答任何话都是错的,不如不言。
这时,枫泾殿下也大汗淋漓地跑了过来,看到若离更是兴奋,在正午暖阳的照射下被晒得黝黑的整张脸度上了一层金色。他未多想,看那背靠屏风的主位空着,便径直大跨步过去。
若今日他坐了,不管有意无意,父皇肯定会有所顾忌。
经过若离身边时,若离顺手一把拽住了他,“哎哎哎……慢点儿!看你玩的起兴,见我过来却不予理睬也就罢了,此时竟连礼数都省了!”若离并未真的生气,但还是责怪着,顺手抽出袖中的手帕为他擦着汗,脸上尽显慈爱与宠溺。
那孩子稍定了定神,正奇怪若离平时也不要求这些,今日怎么如此反常。。……他猜想可能是因为父皇在的原因吧……
他却辩驳:“离姐姐有所不知,父皇前些日子已免了儿臣的礼,还说让儿臣时常来陪着父皇。不过近日竞未得空去找姐姐,弟弟这厢赔罪了。”说着退出半步向若离拱手弯身行礼。
若离稍稍回头看了眼父皇,他正赏着满园的姹紫嫣红,并未理睬他们,不过离得这么近方才的话定是听见了。
见若离不反应,他便自行平了身。
“姐姐大病初愈便装饰的如此艳丽……可是去会了情郎?”这孩子倒是胆大,当着父皇也口无遮拦。
若离伸手指向面向屏风背靠院落的次位方向,顺着力道轻拉他过去,示意他就座。
“小孩子懂什么……”她只觉得好笑,也不期望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宫里人都说,姐姐喜欢大哥,此话可当真?”未曾想他倒要弄个明白。
若离不怪他,毕竟是个小孩子,宫里传什么便信什么。况且他也不知自己喜欢大哥将意味着什么。
“大哥对我百般照顾,我自然喜欢。大哥会的技艺诸多,若你无事可去找他学习一二,总会有用的。”若离自然的搬开话题。
“大哥此时可没空理我!番锦郡主几乎日日都去找他!两人情意正浓,我怎好去打扰?”他颇有怨言,径自斟了杯茶。
“看来你对那番锦……不甚喜欢啊?”反正自己一时见不到,不如通过小孩子打听一下。
他将小半张脸埋进茶碗里,执碗的手忽然顿了一下,眉头也随之皱起。……不过片刻便恢复自然。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占了大哥的时间呗,大哥现在鲜少陪我……”他放下茶碗,偷眼看了若离几次,并不敢直视。
这孩子隐藏心事的技术并不高,若离一眼便看的透彻……估计是因为父皇在他不便说吧,因此她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