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与刘备谈治民仁政,言天下汹汹,黔首何苦。言辞慷慨之处,慨然落泪。
更可与关羽谈春秋忠义,忠君报国,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文武兼资,刘备像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卢植。
韩约与傅燮相比则是内敛了不少,言语应答锋芒不露,言辞之间似乎总是留有回旋的余地。
唯有听到公孙瓒与傅燮提起军事之时,他才会双目一亮,若有所思。
几次都是张口欲言,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文约也喜军事?”刘备笑问道。
“凉州之人何人不知兵事?只是玄德一眼可见,就凭约这副体魄,这辈子是无缘上战场的。对南容与伯珪这般能纵横沙场的豪杰,大概也就只能艳羡了。”
韩约喝了口酒,许是喝的急了些,咳嗽了几声,越发显得他身子文弱。
刘备笑了笑,他总觉得韩约此人不简单。
傅南容固然才气外露,可他韩文约只怕却是故意藏拙。
此时酒过三巡,傅燮笑道:“方才已然说了幽州与凉州的豪杰,燮虽东来不久,可以燮观之,这司隶之地虽多文士,可年轻豪杰却也是不少,”
刘备闻言笑道:“愿闻其详。”
傅燮又要了几坛酒水,一个火炉,将一坛酒水置于火炉之上,火焰吞吐,其上酒水滋滋作响。
“其中一人玄德已然见过,还曾打过交道。此人乃四世三公之后,天下名门,门生故吏遍天下。只是这一个袁字,便足以让天下无数文人英豪伏首,甘为驱策。”
袁氏兄弟,如今刘备尚且只见过袁术,那傅燮所言的自然不会是袁绍。
刘备笑道:“可是那路中悍鬼袁公路?”
傅燮将手伸到火炉前烤着,“不错,正是此人。”
公孙瓒却是反驳道:“那袁公路不过是仗着袁家的名头横行雒阳,所作所为无非一纨绔子弟而已。飞鹰走狗之辈,如何担的起南容所言的豪杰之称?”
“伯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傅燮笑道,“你们与此人相见不多,还不知此人底细。如今袁家三子。袁基留在汝南,声名不显。袁绍韬光隐晦,隐忍待时。唯有袁术,肆意于雒阳,此中岂能没有袁家谋划?”
刘备等人若有所思。
“即便不提这些,袁公路义气深重,任侠使气,能在雒阳之中招徕游侠,为之效死。只此一项,便知非常人也。只是他那个兄长名声实在太重,这才会让人觉得他袁公路无甚长处。”
刘备几人点了点头,这路中悍鬼袁公路,仔细想来,却是不如传闻之中那般简单。
公孙瓒笑问道:“这下一人莫非就是那袁术之兄袁绍?”
傅燮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袁绍袁本初。坊间传言称此人天下楷模,虽为笑言,倒也不是无稽之谈。燮曾见过此人几次,此人与袁术颇为不同,若说袁术聪明外露,此人则是精华内敛,喜怒不形于色。袁家四世三公之名,放在此人身上却是最为妥当。”
“虽出身袁家,可其母身份低微,想来在袁家不曾少受过冷言冷语,长大成人却不曾听闻他曾口出怨言。身怀袁家大名,却能隐忍待时。深藏雒阳,却能邀名天下。独居巷中,招徕英豪。如此人物,逆境之中尚有如此作为,如何称不上一声豪杰!”
刘备笑道:“如南容所言,袁本初确是当的起豪杰之称。”
傅燮意犹未尽,继续道:“除此二人,雒阳之中近来更是出了一风云人物。一举成名,不知诸君可曾听闻?”
“南容所言莫非是那棒杀蹇图的雒阳北部尉,曹操?不畏强权曹孟德,即便在缑氏山中也有耳闻。”公孙瓒笑道。
如今曹操棒杀蹇图之事已然传遍了雒阳,一时之间依仗宦官作恶之人在京师敛迹。
他曹操连如今正在宫中得宠的蹇硕叔父都杀得,而且杀人之后平安无事,那他在这雒阳城中还有何人不可杀?不敢杀?
“不错,正是那曹操曹孟德,此人之前棒杀蹇图之事已然在雒阳流传开来,如今宦官势大,莫说寻常黔首,即便是朝中官员遇到宦官欺凌也多是敢怒不敢言。曹操此次棒杀蹇图,自然是让雒阳城中不少人出了一口恶气。”
傅燮笑道:“曹孟德宦家出身,此次棒杀蹇图,既能邀名天下,又能与与宦官撇清干系,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