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人,真吓人。”于锦煜大舒一口气道,“本来还怨家里没人管我,这下觉得有时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雁图南看他那模样反而轻松了些,问:“怎么来昆山了?”
“有个地方发生了些事,他们没人要管。要论起这代人最相熟、又最有实力的,我也就认你们两个了。这回就是要拜托你们一起去看看。”
“什么事还要用上蛊毒解决?”雁图南诧异。
“不不不,”于锦煜吓得急忙摇头摆手,“不是要你用蛊,是要借你的医术一用。”
“医术?”
“说来,其实那事也像和蛊有关。”于锦煜神神叨叨说,“那地方叫桃源乡,原本是个好名字,地势与外界隔绝,通常少有往来。
“可有一天,突然有人找上我家,说他是临近那桃源乡的外界居民,住在桃源乡西边的平水城。他哭着说,桃源乡里流传出一种奇怪的花香香囊,传说中长久佩戴就能体验极乐。”
“香囊?”雁图南留意到这个词。
“对,香囊。一开始还没人信,觉得无非是骗人玩意。不过后来真的发现长期戴着的人不仅精神变好了,而且天天乐呵呵,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于锦煜说,“那个人说他的父亲就是这样。原来仕途失败,日日以酒作水,郁郁寡欢。他母亲死马当活马医,买了一个,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他父亲竟然精神起来,虽然还是不做事,但也不闹事,看什么都高兴。他母亲觉得这简直是上天垂怜,他每日观察父亲却觉得慎得慌。”
于锦煜打了个哆嗦:“他说他父亲看到的世界好像和他们看到的,不一样了。”
白弈尘想了想,问:“你说于家和归元宗都不打算管?”
“他们觉得这没什么坏处,甚至是好事。那些人原来最是会闹事做出一些危险举动,现在全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更好管了。”于锦煜语气里有一点潜在的不满,“对了,他还提到桃源乡似乎信仰着和外界不同的一个特别的宗教。他们希望在这个世界外建立凌驾于世界上的极乐桃源。”
白弈尘皱眉:“凡事事出必有因,宗教是由谁组织,香囊从何处来,建立这个‘极乐桃源’是为了什么,对这些被控制的人又想做些什么?这世上即便会有桃源,也不会是这样便宜的桃源。”
“对,我和那个人也都是这样想。他和他的母亲说,他母亲却怪他多管闲事。她说这样他们的生活够好了,他和他的母亲不用再遭到来自醉酒后父亲的暴力,至于谁做这些事、有什么意图,于他们有何干系。”于锦煜说,“若真就这么下去,可能连他也不管不顾了。可是随着父亲对香囊里的成分越来越依赖,他惊骇地看见父亲竟然把香囊拆开,把里面的东西生咽了进去
“然后陷入了癫狂。
“他的母亲原本由于生活压力大,自己也挂着个香囊,自从那天他看到这一幕,偷走了母亲的香囊焚毁,并且严辞劝服母亲不要再买。
“母亲说他不当家不知当家的苦。
“她说压力总要有一个出口,他不懂。
“他着急了,说出他看见的,然后哀求着劝母亲,不要再碰了。母亲听了也害怕,答应了他。
“可是没多久他又在家中看到那香囊。
“他便来找我了。”于锦煜叹道,“一定得去到那桃源乡里一趟,否则不算完。但我独自一人冲动闯进一群人的老巢,不是办法,想来想去愿意出手还有实力能保全自己的,只你们了。”
“难得你不冲动。”白弈尘笑着说。
“难得你会调侃人。”于锦煜回嘴。
“我只调侃你们俩,其他么”
“是是是,你做你的‘翩翩君子’。”于锦煜挥挥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雁图南在一旁作壁上观,看热闹看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