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清蹲在门口抽烟,一根烟抽完,屋里就响起一阵骂声。
他忍不住头痛,迈进去的脚步却停住了,拐了个弯儿要往外走。
不过被人看见,那人眼疾手快拉住他,嚷嚷道,“老二,你老婆整天不着家,你不管管?”
这是张仲清和曾可人结婚的第十年,也是他和林秀离婚的第十二年,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又全然不一样了。
张仲清不耐烦说,“她们女人的事情我怎么插嘴?”
张季同不依不饶,“你必须要管,妈变成这样子了,难道要我去操劳?”
张家没有分家,张季同和张仲清两家依旧住在一起,但张季同游手好闲,没有正式工作,每天喝醉了酒醉醺醺回家。他老婆玲玲一边忍受他辱骂一边照顾小孩,受不了干脆扔了小孩跑了。
这下张母就要照顾两个小孩,她心里有气,和张仲清老婆曾可人吵了一架,没吵过,夜里气得睡不着,第二天起床就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张母瘫痪在床上起不来,只能让人喂饭伺候。
可惜她家老大在外地回来不了,张仲清工作忙顾不得家。只剩下曾可人。
曾可人是娇惯出来的大小姐,心情好的时候喂喂她,心情不好把她忘在脑后,她也只能躺在床上朝两个儿子破口大骂,说他们不中用,娶的老婆克老母。
张仲清被家庭关系弄得焦头烂额的,工作也顺心,最后干脆拿了几百块钱请了保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曾可人拿着钱转头就花光了。
这还要从曾可人的家庭说起,曾可人小时候特别受宠,读书一般但勉强被家里送到大学去了,不过她一辈子的愿望就是做个贵太太,要是老公年轻一点那再好不过。
所以曾可人从毕业之后就没上过班,唯一的职业是给人家做金丝雀。
后来设计嫁给张仲清,得知张仲清身家后才发觉自己受骗了,却又因为怀的小孩子不能离婚。
她这些年一直对此耿耿于怀,过不了两三日就和张仲清吵架,要么就拿着张仲清的工资出去胡天胡地打麻将,没钱就撒娇要钱,导致张仲清身上没有超过一百块的现金。
这次她又打牌打输了,请保姆的钱输得一干二净。
张仲清看见屋子里灶台上乱七八糟的菜,他被洗坏的衣服,闻到里面奇怪的药味就忍不住头上青筋直跳。
他终于朝曾可人骂道,“你就不能像个女人一点?”
曾可人睨他一眼,“老娘爱这样,你怎么不说当初你骗我的事情?”
张仲清提高声音,“要不是你沉不住气,钱会被分走吗?”
曾可人冷笑,“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做,你老实拿钱回家就行。”她年华不再,妆却化得很浓,柳眉倒竖,和张仲清以前在大街上见到过善于刁难人的女人别无二致。
话说到这里,张仲清顿时泄气。
她肯定知道他和那个姑娘的事情了……但是,但是她真的不是为了他的钱,他们只是情难自禁而已。
他推开曾可人进屋,一间卧室里张母在怒骂,另一间屋子里他九岁的儿子在写作业。
张仲清有些茫然地看着儿子,却想起林秀。
其实她不久前就见过林秀,在街上,林秀牵着女儿,明明过去好久,林秀居然一点都没变,乌黑的头发垂落在耳边,秀丽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笑意。
不,应该是她变了,她早就不是曾经他可以随意拿捏的土妞。
她是林经理,林老板,林女士。
张仲清脸上露出苦笑,想上去找林秀说话,不过却看见一个男人早他一步和林秀攀谈,他看了一会儿,两人谈兴很浓,一副半小时说不完的模样,他只好走开了。
其实他现在对当初那场莫名其妙的离婚还是一头雾水,他想要个男孩,所以就找了一个女人给他生孩子,却并不是想背叛啊。
他真的只是想要个儿子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