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整整昏迷了三日,米水不进,一群太医束手无策,后来便想了一些迷信的法子,说可能是伤心过度,魂魄离题,要想办法把魂魄叫回来。
连生病的太皇太后都拄着龙头拐过来喊魂,也毫无反应,还是顺王拍板把小公主抱过来,她胆子倒大,也不知是不是没心没肺,看到爹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只好奇地把一双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再看其他人,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顺王亲自抱着她,说:“宁宁,哭。”
她不哭。
顺王是个坏心眼的,打小孩,抽她小屁股,她才“呜哇”地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知道要去向爹爹求助。她觉得好委屈,往日她一哭,所有人都来哄她,娘亲会来抱她,爹爹也会来逗她,更别说下人了,但是今天没有,没人理她。
宁宁大哭,没一会儿,床上的萧叡终于动了动。
众人大喜。
这谁能想到他们骁勇善战的陛下连在夺嫡中都全身而退,结果居然因为一个女人的死险些伤心而死呢?
萧叡一醒过来,赶紧要人把哭闹的宁宁给他,亲自哄宁宁。
他一把宁宁抱到手里,看到宁宁那双像极了怀袖的双眸,又开始鼻酸。
怀袖平生没哭过几次,跟他哭得最厉害的一次就是被他骗回宫的那次,哭着问他:“你是真想逼我死吗?”
他以为怀袖只是一句气话,如今想想,说不定是真的,或许当时怀袖已经心存死志。
他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浑身无力,宁宁现在是个胖丫头,他差点抱不动宁宁。
宁宁本来哭得凶,小脸蛋都哭红了,但看到爹爹一脸悲伤,像要哭起来一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爹爹这样,把她给弄懵了。她自己眼角还挂着眼泪,傻傻地看着萧叡,伸手轻轻摸了摸爹爹的脸颊。
正如她每次哭起来,娘亲哄她的一样,笨拙地模仿。
萧叡愣了愣,意识到宁宁是在学怀袖,他阖上双目,对众人说:“朕已无大碍,退下。”
这是他最后一点面子了。
待没人了。
萧叡抱着女儿哭了个痛快,方才起身,披了件衣裳,抱着宁宁坐在床边,再宣人进屋。
张磐问:“皇上可要用餐?您几日未食,太医说不能吃得太急,用点粥养一养,过两顿再吃大菜。”
萧叡道:“不必,朕不饿。”
这倒也古怪,他现在只觉得伤心,一点也没觉得饿。
刚醒来的时候他一点气力都没有,宁宁到他怀里以后,他便觉得自己有了主心骨一般,活了过来。他走到今天这步,哪还有退路去奢望当个闲散王爷。
这个皇宫是怎样对待一个没有娘亲的小皇子他又不是不知道,而宁宁还不是皇子是公主,袖袖留给他的就只剩下这个女儿了,他得护着宁宁。
萧叡问:“朕睡了几日?”
太医上前搭话:“禀告陛下,您昏迷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