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不是药的问题。您,您还是抓紧最后的时间,和她见上最后一面吧。”
闻言,长安连忙冲进了阿娘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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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很静,只听得阿娘咳嗽的声音,长安来到床边,终于见到了阿娘。
上次见面时,阿娘虽然略显苍老,却仍是个神采奕奕的妇人,可如今的她,面颊深陷,形容枯槁,长安不敢想象,不过是十几天的事情,经能让一个人消减成这样。
听到她的脚步声,床上的阿娘勉强睁开了眼睛,其实她已经看不清了,却仍向长安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去,沙哑着嗓子问道:
“长安,是长安吗?”
长安在她的床边跪了下来,握着她伸出来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说道:
“阿娘,长安来迟了。”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阿娘的手是这样的冷,她的泪水是这样的热。
“长安,别哭啊。”床上的阿娘又轻轻咳了几声,伸出手来,帮长安拭去眼泪。她轻轻摩挲着长安的五官,“我们长安长大了,阿娘也可以放心了。”
“你怎么可以放心,我还没有嫁人,你答应过帮我照料子嗣,都还没有实现,阿娘,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长安越哭越是伤心,她的母妃死于难产,生了长宁便走了。几月前才送走了父皇,如今阿娘病得这样厉害,上天,一定要将所有她爱的人都夺走吗?
“这是命啊,长安。”阿娘也落了泪,“此生能够做你的乳母,阿娘已经很满足了。”
长安低声哭着,一句话也再说不出。
“长安,阿娘还有一件事,对不起你。”
“嗯?”长安抬起眸来。
“上次你问阿娘的事,阿娘向你撒谎了,阿娘骗了你啊。”
长安回忆着上次与阿娘的对话,隐约间记得,自己曾问过父皇驾崩之事,当时阿娘的回答便闪烁其词。
“阿娘,先别说了,你好好歇着,我一定请太医将你治好。”
阿娘又咳了几声,那声音已经十分浑浊,她却仍要说完:
“今日我不告诉你,我就愧对先皇啊。”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没钥匙,那钥匙打造得十分古朴。阿娘将钥匙交到了长安手上,说道:
“长安,你的疑惑,这里,都能找到答案。”
将钥匙接了过去,长安此刻早已顾不得这些事情。
阿娘却十分介怀,说道:
“长安,阿娘不是故意骗你,你不要怪阿娘,好吗?”
面对着将自己抚育长大的乳母,长安要如何去责怪呢?在这深宫之中,无数宫人都像阿娘一般,他们命如草芥,想要活下去,就要守着许多的秘密。
长安怎么会不懂呢?
“我明白,阿娘,你先不要想这些了,好好养病。”
“阿娘活不长了,长安,这都是命啊。”
“不,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