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绿色的火应该是低温火,迷信的人就把这种火叫‘鬼火’,其实这种“鬼火”在山野间很常见,是动物或是人的骨骸里,残留的磷发散到空气中形成的。
既然知道是鬼火,那就表示这里附近有死人,或是有大型的动物的枯骨。这飘忽的鬼火在我靠近时便消失了。
而鬼火消失的地方,就在竹楼的西南角,房屋的四角就属东南,和西南这两个位置,是不干净的东西最多发的地方。
我来到西南角处,发现这里的地板,刚才被从顶上塌下来的一根粗竹,给砸穿了一个破口来。
这破口的下面,露出一个碗大竹筒口,应该就是竹楼的承重柱,这西南角的下面正是基柱。五根粗大的竹子捆在一起做成的基柱,又深入地下数米。
我拿上东西,走下竹楼时,一旁埋伏的苗苗见我一脸轻松,知道没有什么大事,也松了口气,但并没有放松警惕。
我走到西南角的基柱下,用手指弹了几下那根竹子,发出的是‘咚咚’的回音,我便知道那根竹子是通着的。
我在心里发笑:这两夫妻不简单啊!知道利用这最不起眼的东西,来做透气孔既隐秘,又不容易让人发觉,看来这地窖定是在这下面。
我抽出工兵铲,先将铲头扳下来做成锄头状,开始刨起地来。苗苗见我开始干活,便要过来帮我,但我没同意!觉得没有比让她担任警戒工作,更合适的了。
刨了一阵已经是汗流浃背,这地已经很硬,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锄头上敲到了一节木头上,我扒开泥一看是根水桶粗的原木。
又朝两边将土挖开,便发现有一排并列摆放的木头,用铲把敲击木头,所发出的“梆梆”可以知道,下面有个不小的空间。
既然确定找对了位置,我便开始寻找入口,这入口多年未开启,要找起来实在费了不少功夫。
地窖的入口就修在竹梯下面,将入口整理出来后,一块活动板就是暗门,我先用探针在暗门四周划拉了一圈,确定没有陷阱后,拉开了地窖的门。
菜窖里的空气并不浑浊,看来竹子做的通气孔,多年来起到不少作用,用手电朝里面照了照,下面不大就二十平方米左右。
和苗苗打了招呼后,我便下到底部,菜窖里桌椅这些东西都很齐全,但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这里也结了不少蛛网。
我最先看到的是一张行军床,这种床能折叠,要是在四十年前,这种床可是不多见的!折叠床上还有一团被褥。
那棉被原来是什么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被面上也残破不堪,里面的棉絮也变色发黑,还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我用工兵铲将被子挑开,从被子里掉出几样东西来,那是一副发黄的人骨。现在不好断定死者的身份,便先不去理他。
行军床的床尾处,有数个弹药箱,我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是一些过来期的罐头,和不能再用的武器弹药。
弹药箱的旁边有张桌子,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蛛网和灰尘,把这些东西扫干净之后,上面摆着的一套设备,更让我确定了答案。
这是一套电台,军用的长波无线电,在发报机的旁边,还有本残破的书,但都粘连腐朽了,从边封中可以看到是1936年,由京华出版社发行的《汉江外史》。
看到这电台就能猜出,这里原本是国民党在败逃时,留下来潜伏的敌特,这夫妻就和电视剧里,余则成和翠平一样。
但他们这对特务夫妻,留下来却是为了,妄图破坏我们的胜利果实,伺机搞反攻倒算,大大地不是什么好鸟。
还有那鬼蟀的叫声,就是他们敲击发报机,所发出的不规则的“嘀嘀”声。
那个说知道鬼蟀在那的赵老三,应该就是发现这夫妻的秘密,然后被杀人灭口的。或许之前村民集体失踪,可能也是那对夫妻所为。
地上那具枯骨,从盆骨来看是男性,他死的时候可能是在睡觉,能死在这个地方,八成就是这里的男主人。
至于他的老婆上那去了,这就又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了,就是不知道这以‘龙凤店’为掩饰敌特暗哨,是给什么人捣破的?
在检查尸骨时,我还在被子里发现一张,千疮百孔的油纸。这种纸表面有层蜡,能防潮也能防虫蛀,上面那些不规则的孔洞,是人撕出来的。
油纸上被指甲扣出来的,圆形和长条形,先前看着还有点糊涂,但看着看着就明白了,这是摩斯电码!这电码就是通过阻断电路形成的,呈现在纸面上就是点和横线。
有电码还要有解码本才行,不然就算得到了,也是废纸一张,我又看向电码机旁边的《汉江外史》,笃定那就是解码本。
那书是1936年出的,现在要找应该不难,我从兜里拿出手机,想给老表打电话,让他在北京淘一下,可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被箭射出个窟窿,不能用了。
从菜窖里爬出来,天已经露出晓光了,苗苗见我上来,也不问我发现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催我赶快上路。
知道她是着急去赶苗人智囊团,我也不好在拖,就让苗苗和我一起去找船老大做竹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