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什么!”
淑妃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圣上和皇后倒一前一后惊呼出了声。
淑妃这才忙跟着说了一句:“你说什么?”她速速起身,伸手指着那跪在地上的婢子,极为严肃道,“你可看清了?这可关乎到太子和阿萝的清誉,你可休要胡说!”
那婢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哪里敢!奴婢哪里敢!千真万确的,这是千真万确的!就在西殿……就在西殿!一进门就能看到,裙衫落了一地,帷幔上的轻纱半遮半掩的,可奴婢瞧得真切,那就是一男一女两具身子。”
淑妃突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晕过去一样。但好在,她及时稳住了脚跟。
没再说什么,淑妃似是也忘了向圣上请旨一般。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而是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往正殿外去。
圣上脚下步子跟了几步后,又觉得自己去不合适。他侧头望了曹直正一眼,曹直正会意,忙跟着淑妃过去了。
而这会儿,皇后却越发不淡定了。虽说她是信任魏王妃的,也很相信她的话,更是信任太子的能力。可那婢子都亲眼瞧见了,难道还会有假吗?
难道……难道太子真的……
皇后不敢往深处去想。她侧头朝一旁太子妃望来,但见太子妃也是一脸的懵然和似是还未醒过来一般的愁容,她的心更是往下跌去几分。
如今几个人,也就置身事外的姚品娴还算镇定。
她想了想,起身建议道:“皇后娘娘,您是太子殿下生母,没什么不能看的。这会儿连淑妃娘娘都去了,您要不要也去看一看?”
皇后这才悟过来,不能让淑妃一手遮天,说黑是黑说白是白。所以,她忙起身道:“本宫是该亲眼去瞧瞧。本宫倒要看看,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母后!”太子妃也连忙起身,“儿臣与您一道过去。”
“好!”皇后冲太子妃点头,婆媳二人便一道出了正殿往西殿去了。
皇后和太子妃婆媳也走了后,阖殿更是清静了下来。姚品娴还站着,目视着殿外,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圣上望了她一眼,开口道:“魏王妃为何会如此厌恶淑妃?可是……淑妃哪里得罪了你?”
冷不丁的,就听到圣上开口这样问,姚品娴也着实吓了一跳。
她收回了目视远处的目光,转过身来,望向了坐在高位的圣上后,这才说:“儿臣不敢。”
“不敢?”圣上倒不是责怪的语气,相反的,他语气算得上十分温和了,“你不必欺瞒朕,朕能看得出来。”不等姚品娴继续答话,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直接继续说,“可是因为之前一次在坤宁宫时,淑妃的婢子得罪了你?所以,你之后才会对淑妃一直怀恨在心。”
姚品娴道:“那次是那个婢子的错,与淑妃娘娘无关。何况,那婢子已经被太后祖母罚了仗毙,儿臣早不当回事了。”
“儿臣的确没有针对淑妃娘娘,也不敢针对。倒是儿臣发现……发现淑妃娘娘似是很不喜欢儿臣。”
“她不喜欢你?”圣上不信,“她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她可不止一次在朕跟前提起过你。说你哪儿哪儿都好,很想和你深交,只是她自知出身卑微,怕你看不上她。”
“淑妃娘娘真是这么说的?”姚品娴装着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她一双漂亮的水眸睁得圆溜溜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当然。”圣上倒是没说假话,“你不信朕的话?”
姚品娴忙说:“当然不是,圣上亲口说的,当然是真的。只是……只是儿臣有些惊讶淑妃会在圣上跟前说儿臣好而已。儿臣以为……淑妃娘娘心中一直在记恨儿臣呢。因为每回儿臣单独碰到淑妃娘娘时,她都不怎么搭理儿臣。儿臣仔细想过,突然想到有一次儿臣似是无意间得罪了淑妃。”
圣上夹着眉心问:“你得罪过她?”
姚品娴点头说:“回圣上的话,也就是去年的事儿。去年,臣妾因为一株冰丝草,而得了皇后娘娘的喜欢,之后便常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有一回,儿臣去慈宁宫太后祖母那里请安时遇到了淑妃娘娘,淑妃当时邀儿臣去长春宫坐,可儿臣当时已经答应了坤宁宫的姑姑,说离开慈宁宫后就即刻去坤宁宫的,所以便没答应淑妃。”
“好像正是从那次起,淑妃便渐渐冷待儿臣了。儿臣也是心大,起初竟未觉察到自己得罪了人,还是事后突然想起这桩事,这才悔悟过来的。”
“儿臣深知犯了错后,就想着去找淑妃娘娘赔个不是,但淑妃娘娘说是儿臣多想了。儿臣原以为此事到此算是结束了,可后来……娘娘似乎还是一直没原谅儿臣。”
“儿臣从没针对过淑妃娘娘,还望圣上明鉴。”
圣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看向姚品娴道:“朕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没有要问责的意思,魏王妃不必惊慌。”
“圣上英明。”姚品娴立即拍马。
而就在此刻,外面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似是淑妃的尖叫声。
圣上见状,忙起身离座,迈步匆匆往殿外去。
姚品娴也赶紧跟上。
却才走到西殿门前,就和一脸燥红的太子妃撞上。太子妃以一方丝帕半遮着脸,似是看到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污秽之物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