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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听了姚品娴的话,等晚上太子回东宫后,她就把近些日子来的困惑,还有魏王妃嫂嫂对她的劝诫,以及白日在坤宁宫时,圣上答应下来的要为郭氏指婚的这些所有事,都一一和太子说了。
太子耐心又认真的听完后,点头对她道:“魏王兄嫂都是忠厚之人,日后你需得与魏王妃嫂嫂多多走动。皇嫂嫁来皇家有五六年之久了,她说出的话,必然是有些道理在的。”
“这么说,殿下也是觉得淑妃不可信?”因唐氏知道淑妃曾是太子乳娘,且太子六七岁前是养在淑妃膝下的,即便是如今,东宫和长春宫关系也尚可。
她原以为太子和淑妃虽不比和皇后亲厚,但至少也是对她存有感激和恭敬之心的。却没想到,原来在太子心中,淑妃也是皇嫂说的那样自私自利。
太子道:“日久见人心。幼时不懂许多,难免被一些行为和言语所蒙蔽。但年岁渐长,自己有了独自考虑和分析问题的能力后,自然就知道谁亲谁疏了。”
“只是,淑妃虽于孤有利用,但也的确是孤的乳娘。且孤小时候,的确有她呵护过。虽然心中知道她这是有所图谋,但念及往日的种种,也实在难能做到太过绝情。所以,孤倒不便与她彻底撕破脸。”
唐氏说:“不是不便,是差一个时机对不对?”
太子垂眸看向妻子,笑道:“你说的也对。若淑妃再近一步的话,把那些藏在暗处的话都拿到明处来说,那孤日后便可光明正大与她彻底划清界限。”
淑妃再不堪,毕竟是太子乳母,又养过太子几年。若太子真师出无名的针对淑妃,怕也说不过去。
“其实……孤倒怀疑一件事。”太子缓缓道。
唐氏问:“殿下怀疑什么?”
太子说:“当年孤奉命率军南下打水寇,郭氏女女扮男装一路跟随。之后到了战地后,她便来与孤相认。孤怕她会有危险,所以就一直留了她在营中。之后打了胜仗,孤却莫名其妙中毒失忆流落民间……孤怀疑,是她给孤下的毒。”
“啊?”唐氏惊得捂住嘴巴,一脸的惊愕和不可思议,“她怎么敢!她想做什么?”
望了眼自己妻子,太子却是笑着伸出手去轻攥住她手,以示安抚。
“若孤所猜没错的话,她是见孤一直对她没意思,便想趁孤失忆时动手。只是她自己也没想到,孤便是失去了记忆,也不能如她所愿。”
唐氏皱着脸,显然一副余惊未了的模样:“如此看来,她们果真并非善类。”
“所以,孤担心……便是父皇有意给郭氏婚配一门亲事,郭氏和淑妃也未必肯就此善罢。说不定……”
“说不定,还会假意答应圣上,实际又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唐氏替他说完了。
太子说:“所以,这些日子你我皆要万般小心。但凡发生了什么,皆要第一时间来告诉孤。”
“是,臣妾知道的。不管发生什么,臣妾定事事皆禀于殿下知晓。”唐氏一脸的严肃和认真。
太子却笑了,搂人入怀后,哄说:“但你也别怕,凡事皆有孤在。”
又过几日,姚品娴再来宫里请安时,宫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这日,她正侍奉在坤宁宫,陪皇后下棋时,却见翡翠姑姑带了一个东宫太子妃身边的婢子走进来。
那婢子一脸的神色慌张和严肃,一走进来,朝皇后请了安后,却是四下看了看,暂时没说话。
皇后屏退了几个婢子后,这才道:“剩下在这里的,都是本宫信得过的人,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是。”那婢子这才说,“奴婢是太子妃身边的婢子秋意,此番是奉太子妃之命过来的。太子妃说,不久前长春宫的人去了东宫,把太子殿下请走了。她有些害怕,一时六神无主,便想请皇后娘娘陪她一道往长春宫去。”
太子妃此话是有蹊跷的,皇后自是听出来了。只是,她却并不知道太子夫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皇后正犹豫,姚品娴却劝道:“皇后娘娘,淑妃一面假意答应圣上给郭氏指婚,一面又突然请太子过去一叙,她铁定是不安好心的。但太子却是聪明人,他不可能没有留一手。而此番太子妃却又差人来请您也过去长春宫,想来这会儿长春宫那边是有一出好戏看的。”
“娘娘您不妨过去瞧瞧。若实在无事发生,您之后再惩处太子夫妇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