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并不鲜见,一些富贵人家,为了博得个好名声,都会大张旗鼓的去做一些这样的善事。但不管是不是为了图名图利,只要是真正让百姓能落得实惠的,就都算是好事。
但他却没兴趣去多问这些,只让小厮上车,然后吩咐车夫继续赶车。
小厮上了车后,便又说了些别的。
“方才那儿还有一位夫人,瞧着衣着简朴,不知是何身份。但恕小的见识浅薄,小的从没见过那等天仙之姿。那夫人长得极美,夸一句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是不为过的。”
“有这么夸张吗?”沈寒清并不在意,但却愿附和着答一二句。
见大人答自己话了,小厮更是兴奋。于是穷极自己毕生的词汇,把那些美好的词都堆砌起来,去形容那女子的美貌。
沈寒清此生是早见过国色天香之姿色的女子的,所以,对此刻身边人的夸张之语,他并未放在心上,甚至是淡淡敷衍的置之一笑。
恰巧此刻一阵风吹起了车帘,沈寒清恰好转目望向窗外。
而那个女子,正好映入眼帘。一刻不迟,一刻不早的,正好在这个时候让他望个正着。
一身低调素雅的浅藕色长裙,一头青丝盘成了个朝云近香髻,发间只简单落了几颗细圆的小珍珠头饰,再不见其它。若说普通,的确普通,至少这样的一身打扮,落在那群贵夫人中,她是毫不出色的。
可若要说惹眼,却是极为扎眼的。
因为有些人即便是荆钗布裙,却是难掩姿色。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他认识,她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的魏王妃。
是曾经姚家的那位二姑娘。
不过是匆匆一瞥,很快帘子被风吹起后又落下,隔绝了沈寒清望向车外的目光。
既是隔开了,沈寒清倒没再伸手撩了帘子去看。只默默收回目光。但见贴身的随从还在惦记那个人,沈寒清不免提醒道:“那不是你能惦记得起的人,劝你趁早忘了。”
那随从突然窘迫,只战战兢兢道:“小的哪里敢惦记,小的只是惊为天人,感慨一番罢了。”
沈寒清却没再说话,只是轻轻阖上了双眼,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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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在姚家人的精心布局下,沈寒清和姚品妍见上了面后。之后的日子中,沈寒清还是鲜少再登姚家的门。
一来是衙门里事多,他实在忙,抽不开身。二则是,如今他对姚家大小姐的那片心,的确没那么炽热了,他还没有想好接下来一步要怎么走。
不主动,是有些逃避的意思。
但不主动,暂时却没拒绝得那么直接和干脆。如今姚家十分主动,但凡姚家人来请,不论是因碍于情面,还是因心中的确还在犹豫,沈寒清倒都会去。
而每次沈寒清去了姚家后,姚家人都会寻个十分合理又巧妙的借口,然后让他和姚品妍独处。
而和姚大小姐独处时的那种感觉,却和他原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在他的认知中,姚家大小姐心地纯善,又活泼明媚,她就像是天上的骄阳一般惹人眼。
让人只要望去一眼,就再难挪开目光。
可她从前的那些天真浪漫,活泼单纯,如今却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急不可耐的算计之心。
他能看出来,能感受得到她的急切之心。每每独处时,她都会过分的施展她的才华和美色,那种刻意的勾-引和明晃晃的野心,让他十分不舒服。
她越是这样,他便越觉得或许他当年的喜欢、爱慕,就只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并且每每看到她这样对自己,他都会联想到那个黄公子。他会想,她在和那个黄公子独处时,是不是是这般急不可耐的主动。
心中厌恶,可又不舍。
眼前之人,毕竟是他藏在心中爱慕了六七年之久的女人。是他在困境中,能支撑着他一直走下去,拼命不停往上爬的支柱。
真要割舍,他难能做到。
他做不到彻底割舍掉过去,做不到去包容她的所有。他明知道眼前之人其实并非是他幻想中的那么美好,可他还是不忍心去打碎自己的那份幻想。
他踌躇,迟疑,徘徊……始终拿不定一个主意。
而他的不主动不拒绝,不热情但不疏离,却是让姚家人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