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带着李嗣源李存审等几个将军巡查黄河防守回来,刚进大营,一个斥候就匆匆从远处跑来,把一个蜡丸奉上。
“濮州城密报!”
李存勖接过,一边捏碎蜡丸,一边奇怪的问:“可道呢?”
“这个时辰,应该在用饭吧!”旁边李嗣源随口说,“臣去叫他。”
“去吧,等会我要传令,等他写调令。”李存勖摆摆手。
李嗣源于是大步朝冯道的营帐走去。
冯道的营帐就在李嗣源的旁边,李嗣源轻车熟路的走过去,掀开帐帘,“先生,王爷叫你!”
冯道正和李虎赤着膊坐在一起吃饭,闻言忙放下饭,拍拍手,走到床边去穿外衣。
李嗣源传完话正要走,无意间瞥见冯道的碗,顿时惊讶道:“先生怎么吃这个!”
冯道听了扭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咸菜疙瘩和窝头,“怎么了?”
“这是下人的饭……”李嗣源刚说了一句,突然发现李虎也在,顿时不好再说,不过心里又嘀咕了一句,居然还和下人坐在一起吃饭。
“能吃饱就行,”冯道不在意的说。
李嗣源心中感慨了两句想不到冯先生竟如此朴素,又顺着冯道看向冯道的床,更是一惊,冯道居然连床都没有,只弄了几捆稻草,连个凉席都没有,忙说:“先生可是没带床,我那还有一张,我这就回去让人给先生送来。”
冯道摆摆手,“费那劲干嘛,有稻草睡着就行了,我以前在地里干活时又不是没睡过。”
穿上外衣,冯道掀开帘子去了大帐,而李嗣源,晕晕乎乎回到自己的营帐。
石敬瑭和李从珂正在营帐中摆弄沙盘,看到李嗣源回来,两人忙起身,“岳父爹!”
李嗣源走到沙盘旁坐下,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石敬瑭有些奇怪,“岳父,怎么了?”
李嗣源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冯先生吃与从人同器食,卧则刍藁一束,略不以素贵介怀,真士大夫也。”
石敬瑭:……
李从珂:……
*
冯道到了大帐,还没进去,就听到李存勖爽朗的大笑,掀开帘子,笑着进去,“殿下遇到什么好事,不妨给道说说。”
“可道,快来,”李存勖招招手,把手中密信给冯道。
冯道接过信,在李存勖旁边坐下,展开一看,顿时惊喜道:“这贺瑰居然死了?”
“是啊,本来上次就听说贺瑰回去就病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没想开,硬生生把自己憋屈死了。”李存勖笑着说。
冯道摇摇头,“这贺瑰也算是名将,怎么这么看不开,不过贺瑰一死,梁朝皇帝定会再派统帅,也不知下一个来的是谁。”
“是王瓒,”李存勖把一封信递给冯道,“刚才刚到。”
冯道忙打开,一目十行看完,笑道:“居然是昔日河中节度使王重盈的公子王瓒,这人道倒是听过,据说其练兵严苛,令行禁止,有汉将周亚夫之才,只是,道好像以前并未听说其领过兵。”
“他领兵,他纸上谈兵还差不多。别人看在他老子面子吹吹他,朱友贞还真当真了。”李存勖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