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健康麦色的皮肤也太过惨白了一些,那双赤红的眼睛着魔似的紧盯着他和绮礼不放,像是看到了可以果腹的食物一般,这样狰狞的表情与先前总是温和笑着的那个母亲形象形成了强烈对比,让时臣惧怕地一步步后退着。
一不留神,他被石子绊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女人猛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气的唾沫飞溅出来,时臣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牙缝中的肉沫残渣——她不再是“妈妈”、也不再是人类了,而是失去心跳,丧失理性思维一味渴求着血肉的【死徒】。
时臣在一瞬间除了意识到这个以外,还看到了冲上前,隔开他与死徒的绮礼。
紧握在绮礼手中,锋利的闪光。
【“马克,妈妈今天会晚点回家,照顾好弟弟哦。”】
女人温柔的笑脸忽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等等!绮礼!”在喊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沾上血迹的黑键就仿佛在嘲笑时臣的行为般,冷冷地反射着寒光。
刀刃刺穿了女人的喉咙,向外猛地割开。暗红色的血液飞溅出来后,她的脑袋与身体便仅靠一层皮连着。
丧失继续行动的机能,冰冷的尸体倒在地上,不规律地抽搐着。
绮礼转过身,沾染血迹的脸庞冷漠如另外一个人,变成了时臣素未相识的模样。
“她早就死了。”
是的,时臣知道。
刚刚在脑内一闪而过“她或许还活着”的念头,只是一时天真罢了,如果绮礼因为这句话有了任何迟疑,恐怕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死徒化的绮礼了。
但这句话为什么会让人感觉如此冰冷呢,甚至让时臣差点忘了绮礼是个比他小三岁的……孩子。
原来,他一直带着那东西吗。
他手中的黑键不禁让时臣感到一阵心寒。至始至终,绮礼没有忘记来这的初衷。
“呃啊啊……”
低吟的吼声零星响起,配合着昏暗下来的天色,仿佛潜藏着无数鬼魅。
“看样子,‘异端’察觉到危险了。”
绮礼推断道。
不,这或许不是因为察觉到危险才有意让村里的居民死徒化……而是需要人来验证他的魔术师理论而已,可以延长寿命的……
有意…夏蕾拿走的东西……
有意让夏蕾拿走的东西!
用在植物上体现“永生”,用在人体上即便死徒化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就算没有猜到会是现在,那个异端——凯利的父亲都是以“村里的人就是试验品”这个前提来研究药剂的!
就算全村的人死光,对他而言也得到了药剂需要改进的结论,根本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凯利呢?他应该不知情,不然刚刚也不会去找夏蕾。
所有的线索连在一起,时臣感觉自己的脑袋完全被胀满了,他的脸上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而绮礼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你知道什么吗。”
“不、不知道。”
他拼命摇了摇头。
就算绮礼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自己先一步去过“异端”藏匿地点却什么也不说的行为反而更遭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