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呢?”
“公子爷,你……你是看见的。”黄郎中双手一摊:“我都快混不下去了,哪……哪有钱替……替他办……办后事?我……”
他在袖内掏出十两的一锭金子,丢入黄郎中的盛膏药木箱。
“市价一比六,六十两银子,够了吧?”他说:“三江船行派有人在大冶协同善后,每人有一百两银子赔偿。你不是商柏年的亲属,可能领不到。但领丧葬费不会有问题,你只要花二十两银子盘费就够了,可以净赚四十两银子,你去不去?”
“公子爷,小的当然去,当然去……”
“有条件。”
“条件?”黄郎中脸色又变了。
“我要知道是谁出生意要他前往南京谋生的。他与三江船行的胡老七交情不错,胡老七在那艘鬼船上当火夫头,很可能在船上闲来无事,在厨下帮胡老七的忙。”
“这……我想想看……”黄郎中低头沉思。“晤!我记起来了,是东湖……呃……”
在楼前赶热闹的人甚多,两人只顾谈话,忽略了往来的人。
黄郎中向前一仆,仆倒在自己的盛膏药木箱上。左背肋出现一星金属光芒,是钉形暗器,贯入心房,认位之准,无与伦比。
“哎呀……”晁凌风吃惊地叫,浑身发抖,慌乱地撩起饱袂,见鬼似的扭转身撒腿狂奔,脚步沉重,挤出人丛沿街狂奔,喘息如牛,满头大汗,最后奔入汉阳门,夹杂在入城的人潮中向城里逃。
两个青衣人以不徐不疾的脚程,蹑在他身后,并不急干跟上,是跟踪的行家。
但还不算最好的行家,因为他们居然没看出可疑的征候。
击毙黄郎中的暗器长虽然有六寸,但露出体外的钉尾长不足三分,不是行家决不可能一看便知;外行人也必定扶起黄郎中问原因,决不会立即撒腿便跑……
关闭城门的钟声,从王城的钟楼传出,天黑了。
天色渐暗,街上行人往来不绝,跟踪的两大汉将距离拉近至三丈左右,亦步亦趋。
他已经气喘如牛.脚下踉跄,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也可能一口气喘不过来,就此去见阎王。
“他快完蛋了。”一名大汉向同伴说:“再不把他弄走,咱们到手的将是一个死人。”
“不行。”另一位大汉断然拒绝:“仙长交代过,任何人问起死鬼商柏年的事,必须活擒问口供。这小子一定有同伴,咱们必须一网打尽。”
“奇怪!仙长为何这在重视一个下三滥的商柏年?”
“不知道就不要多问。反正咱们与仙长交朋友,朋友有事理该效劳,没有弄清内情的必要。”
“对,探问内情是犯忌的事……哎呀!他完蛋了。”
晁凌风一不小心,撞中一个行人,自己立脚不牢,重重地摔倒。
被撞中的人反而愣住了。
“对不起。”两大汉抢出,向得在一旁的人道歉;“咱们的同伴喝醉了,没撞痛吧?”
两人扶起了喘息如牛,似乎将要虚脱的晁凌风,匆匆便走。
不久,拆入一条小巷。
“救……命啊……”晁凌风虚脱地、惊恐地叫,完全失去挣扎的力道。
“去你的!”一名大汉冷叱,一掌将他努昏了。
内院堂屋点起了灯火。
晁凌民昏昏沉沉,被摆放在壁根下。
两大汉在喝茶,一位三十来岁的妖媚妇人,也坐在桌旁喝茶,流波四荡的媚目,紧盯着晁凌风目不稍瞬。
“你两个丑驴,居然在什么地方,弄来这么一个标致的小后生?”妇人的话真够粗的:“是不是打什么鬼主意,弄来送给老娘的?”
“你别想。把他送给你们那群人,你们也卖不了几个钱,他不是做工干活的材料。”那位满脸横肉的大汉说:“你也不能留来自己用,尤二娘。问完话之后,我还要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