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包:说说北京是什么样的?坐飞机是什么感觉,像飞起来一样吗?
盛予说:“北京。。。。和B市没什么区别,我刚到也就去见了教授。还没见过北京的真面目,飞机上倒是看了个大概,但是什么也没看到,以后可以带你一起过来,坐飞机,你自己飞一次就知道什么感觉了。”
盛予絮絮叨叨的说这话,大多都是些无聊的琐事,没一会儿电话那边的呼吸声开始变得平缓,盛予抬手关了床头的灯,将手机放在了枕头下。
跟之前的很多个夜晚一样,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睡了过去。
夜半的时候盛予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林与绵颤声喊了两句妈妈,没一会儿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盛予又像是回到了飞机上,看着窗外越来越像线路图的城市,渐渐被云层遮住,然后玻璃窗被敲了两下,“叩叩”,带着兔耳朵的林与绵从窗外探出头,冲他笑的可爱,盛予的心跳的很快,上扬的狭长眼尾忽然放大,意识到林与绵是在机舱外忽然惊醒。
睁开眼睛看到酒店天花上的璀璨吊灯才反应过来刚做了个梦,门外的“叩叩”声依旧不停,盛予起床拉开门便看到柯静婉站在门前。
“该起床了。”
盛予愣了片刻,有一种久违的时空交错感,上一次被柯静婉叫起床已经没有了记忆,他嗯了一声便回房间洗漱。
没一会儿酒店送来早餐,盛予咬着三明治瞧着蒙了层浅雾的落地窗,他们住的是位于酒店顶楼的套房,可以直接看见窗外错落有致的高楼,昨夜只匆匆瞥了一眼就已经领略到属于北京灯火闪耀的夜景,盛予感叹着赞助商是真的有钱。
手机上的通话在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被挂断,林与绵每天早晨晨昏定省似的给他发早安晚安,盛予估摸着这个时间林与绵或许还在休息,他便先给林与绵发了早安,顺便提了一句今天降温,让他多穿些衣服。
北京下了一夜的雪,道路两色的绿植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灰色的天空飘下的大片的雪花像是染了脏污,盛予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压抑不安。
进入活动场地内,柯静婉作为教授的助理始终在忙碌,而盛予也跟着一刻没闲下来,只有半场休息的时候才有空看了两眼手机。
微信里的消息大多都是群消息,意外的是从昨晚电话意外挂断之后,林与绵一直没有回他消息,盛予又发了两条消息,问他在做什么,林阿姨今天的状态如何。
林与绵依旧没回,虽然不过半天时间,但盛予却莫名的有些不安,他语音通话,一直到手机提示对方手机或许不在身边也无人应答。
盛予眉头蹙的更深,从宴会厅走了出来给林与绵拨了电话,窗外的雪下的更大了,像是撕扯不均匀的棉花兜头罩下,耳边机械女声提示音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会场内女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了过来,盛予很崇拜的一位学者接下来将要发言,盛予却没有半点想听的心思,一遍一遍的拨打电话,等到舞台上的学者发言完毕,场内掌声雷动,电话终于接通。
“哥?”
盛予满身烦躁听见这一声才堪堪平复,语气平静的问:“怎么不接电话?”
“刚睡着了,没听见手机响。”林与绵的声音很低,鼻音浓厚,的确很像是刚睡醒的。
但盛予还是听出来他嗓音不自然的嘶哑,“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嗓子有些干,我喝点水就好了。”林与绵似乎不想让盛予担心,于是换了个话题:“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很想你。”
却没想到盛予下一句就是直白的发问,“为什么哭?”
林与绵愣了片刻,下意识想否认,却又听盛予柔声问他:“告诉哥哥为什么哭?”
林与绵的鼻头泛酸,笼罩他半夜的无力感又卷土重来,他看着躺在ICU里的林晓,用手背蹭了蹭眼尾,“没哭,我没事。”
林晓突然病危,林与绵几乎是瞬间丢了魂,一直到早晨林晓的情况稳定下来,他悬了半夜的心才堪堪回落。他无法形容看着林晓便推进急救室的感受,但却记得第一时间切断电话以免吵醒盛予。
他真的很爱盛予。
所以不希望盛予在北京还要为他担心。
盛予有些着急,忽然想打昨天夜里隐约听到的动静,“林阿姨怎么样了?”
林与绵努力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但为什么真到了这一刻还是这么的难过,眼泪控制不住的蕴结,滑落。
压抑的哭声回档在空旷的走廊,被玻璃阻挡,躺在病床上的人浑然不觉。
盛予不是第一次听到林与绵哭,从初见时林与绵就总是在他面前哭,害怕的时候会哭,难过的时候会哭,就连动情的时候也会哽咽着流眼泪。
却从来没有这一刻,隔着千万里,通过信号传递过来的哽咽哭声让盛予觉得心疼,玻璃外的大雪依旧,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林与绵看着苍白的扣着氧气罩的林晓,断断续续的抽噎:“哥,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盛予并不清楚林晓的状况,但显然林与绵此刻的状态需要他,他非常后悔飞来北京,现在却只能通过电话让林与绵平静下来。
他一遍一遍的说着不用害怕,只能耐心的重复他在这,不用害怕,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