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伊弗?”
坐在对面的维克托抛出这个问题。伊莱刚死过,维克托把他救了回来。两人坐在距离宿舍几个街区的酒吧里,为了庆祝劫后余生,痛痛快快地喝了几轮,现在已经有点醉意了(至少维克托是)。伊莱感觉有点古怪。倒也不坏,只是……不一样。有种疏离的意味。他无法准确形容。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尽管他可以感觉到空缺,却无法推断出具体是什么。在身体上——他认为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是最重要的——他感觉还好,一如既往,好得出奇,毕竟那天晚上他死了一会儿。
“什么意思?”他一边啜酒,一边问道。
“我是说,”维克托说,“选择很多,你为什么选伊弗这个名字?”
“为什么不呢?”
“不对。”维克托晃动着酒杯说,“不对,伊莱。你不会做这样的事。”
“什么样的?”
“毫无道理的。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了解你。我熟悉你。”
伊莱用手指蘸着杯底留在桌上的水印:“我希望永远不被遗忘。”
伊莱的声音很轻,而酒吧里人声嘈杂,他以为对方没听见,维克托却伸手捏住了伊莱的肩膀。那一刻,他的表情异常严肃,但很快又松开手,坐了回去。
“告诉你吧,”维克托说,“只要你记得我,我也记得你,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被遗忘。”
“什么狗屁逻辑,维克。”
“完美的逻辑。”
“那等我们死了怎么办呢?”
“那么我们就不死。”
“说得好像逃过一死是很容易的事。”
“看样子我们都很擅长。”维克托快活地说,然后端起酒杯,“敬长生不死。”
伊莱也举起酒杯:“敬名垂千古。”
当他们的玻璃杯碰到一起时,伊莱又说:“敬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