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宁将那五幅画抱回去描摹,一画就画了半个多月,期间把姬成泽冷得够呛,要不是姬成泽发飙把她抱了回去,折腾得她累得死去活来,手都差点抬不起来,还非要她给个承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他的话,叶瑾宁没准还能在屋里继续待上个半把月。
叶瑾宁的画作完成的时候,就献宝似的跑去了姬成泽跟前,拿给他看。
姬成泽看她在屋里埋头苦干画了半个多月,不指望她能画出多精妙的画作来,但应该也不至于太差,他想着,即便叶瑾宁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凡能看出人影来,他也要夸她画得好,画得有进益。
等他拿到画作一看时,他的心情是这样的:“……”
确实有人影,可她画的,真的是当天看到的场景?他只剩下了扶额的冲动。
“怎么样怎么样?”叶瑾宁眨巴着黑曜石般的眼眸期盼地望着他。
姬成泽心情微妙道:“阿宁,你半个月前看到的娘娘们是长这个样子吗?”
“嗯呢!”叶瑾宁点了点头,“没错呀,她们在我眼里就是这个样子。”
姬成泽抿了抿嘴,忽略现实因素,叶瑾宁画的画看第一眼还是能看的,只要不去细看也不去琢磨她其中的硬伤败笔,至少还有点美感。
他笑了笑,不能算太违心地夸道:“阿宁没学过如何作画,就能画出这种水平的画作已是难能可贵。”
“那是,真不是我说,宫廷里养的画师就知道照本宣科地画人,画出来的都跟草包似的,一点神韵也没有,就这种水平画出来的画,拿出去简直丢皇宫的脸。”
姬成泽都不知道叶瑾宁是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种话,但他还是宠溺地揉了揉叶瑾宁的头发道:“嗯,阿宁说得对。”
姬成泽放纵叶瑾宁的后果就是,那五位嫔妃接到画时,简直想吃了叶瑾宁的心都有了。
第一位收到画的是四妃之一的宸妃,她不敢置信地指着那个病死在卧榻上的女人说道:“太子妃,你说这画上的是……是我?”
叶瑾宁点头。
她忍了忍,没忍住道:“本宫怎么不知画图当天,本宫摆出了一副即将病死卧榻的模样去的?”
叶瑾宁疑惑地看看她,再看看自己作的画,斩钉截铁道:“没错呀,我看到您的最终下场就是病死的,都已经看到您是怎么死的,不画您病死的场景,难道画您在睡觉吗?”
宸妃:“……”
第二位收到画的是正二品妃位上的黎妃,黎妃是个有点做作的女人,她拿到画的时候还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待画一打开,娇羞是不可能娇羞的了,能端得住平日里的少女天真就已经很难得了。
“太子妃,妾身不是很明白,妾身为什么没有头发?”
试问哪位爱美的女人能接受得了自己没有头发?没有头发就算了,叶瑾宁还把她的光头画得程亮程亮的,那张脸画得不像她还好,为什么要画得那么像?至少她第一眼就下意识地觉得那就是她!
好气。
叶瑾宁还摆出了特别气人的态度说道:“黎妃娘娘,您晚年出家了您不知道?不画您出家,难道画您回家吗?入宫这么多年,您还没认清不管以后新帝批不批您出宫,您都不可能回家的事实吗?”
黎妃:“……”
第三位是昭仪,画了她打入冷宫的场景。
第四位被毒死。
第五位死于逼宫。
李画师原以为叶瑾宁作画怎么也作不到自己身上,但当他看到叶瑾宁给他画的那副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他死死地盯着画里的东西,手都在颤抖。
已经多少听过叶瑾宁给五位妃嫔画了什么东西的李画师不认为叶瑾宁能画出什么好画来,可他没想到能不好到这种程度。
画是好画,把墓碑画得很清楚。
可谁能告诉他,他怎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有看到他人在哪?没有人物的画算什么人物画?还要冠上一句李一画师像???
“敢问太子妃,微臣在这幅画上的哪个位置?”他心下有个不好的预感。
“这您都看不出来?我也就画了一个墓碑,您除了在墓里头还能在哪?难不成还能升天了不成?想当神仙做梦吧你!”
李画师:“……”
……
叶瑾宁送完了画,觉得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那五位妃嫔带着李画师跑去了绥和帝跟前闹去了。
“皇上,太子妃欺人太甚,她居然画臣妾会被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