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闯进叶瑾宁暂时居住的院子时,脸色铁青,在叶瑾宁跟前根本抬不起头,双眼都不敢直视她。
他脸上臊得很,二话不说,直接就拎起院子里的斧头,说道:“我去砍柴。”
叶瑾宁:“???”
叶瑾宁虽然不解,但她正好缺一个砍柴的人,也就任着他去了。
然后,谢映就在屋外砍了一夜的柴。
叶瑾宁起床看到院子里能烧半年的柴火时,“……”
谢映能干是能干,但她是不会夸他的。
秋南湾来的时候,看到这满院子的柴火也是一愣,昨天她人虽然不在,但白天叶瑾宁跟谢映因为朱碧儿闹了个不愉快,晚上谢映来过一事,她还是知道的。
她抿了下唇,进了屋就想喊叶瑾宁出门。
“去哪?”叶瑾宁手里还捧着一碗粥,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不解,抬头问道。
秋南湾笑了笑,故作神秘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掳你来这吗?我这就带你去瞧瞧我们村子,真正的模样。”
她进城听说太子真的跳河昏迷之后,就明白了叶瑾宁对他的重要性,若还不快点行动,就怕太子醒来寻了过来,一切就晚了。
叶瑾宁瞥了她一眼,轻轻点头,擦了擦嘴角,这才慢悠悠起身,跟随她出了门。
山里的空气永远要比外头更加清新,薄雾弥漫,虽说前两天下过一场小雪,但这两天气温回升,已经恢复到没降温之前的温度,可清晨在山里头,还是有些冷。
叶瑾宁白皙的小脸立刻染上了一层绯红,配上乌黑的眼眸和一张樱桃小嘴,整个人看着无比精致,若她人没那么木板面瘫,人也没显得那么小的话,在秋南湾看来,她倒是要比谢映带来的朱碧儿还要好看三分。
她们很快来到后山一处断崖,断崖底下是万丈深渊,人一旦掉下去基本就没命了,但叶瑾宁至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秋南湾带她走哪条路,她都没质疑过,这让秋南湾很是满意,终于在一处石碑前站定。
秋南湾也没避着叶瑾宁,素手一出,就在石牌上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很快石碑‘轰隆’一声,缓缓开启,不一会儿就从里头现出了一条小道。
叶瑾宁愣愣看着这一切,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好奇,看着倒有了几分这年纪该有的神色。
秋南湾笑意吟吟,就带着叶瑾宁进去了。
她们走的是一条偏道,很快就到了一处开阔的洞穴上边的小道,底下乌压压地跪拜着好些村民,他们跪拜的方向,有一个身穿巫师服的人正在跳着祭祀舞。
他每跳一下,底下的村民就高声呼喊,说着叶瑾宁听不懂的语言,直到最后,所有人都五体投地,神情疯狂。
叶瑾宁看得睁大了眼睛,暗暗咂舌之际,就被秋南湾带出来了。
“我想你应该看明白了,没错,我们村子都是受谢家和狗官压迫,在自己原本的村子里待不下去,这才聚集在一起的,这里的人都恨谢家,恨孙兴,不瞒你说,我们想自己建立一个教派,一个旨在推翻世家和狗官的教派。”
叶瑾宁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惊呼道:“你想建邪。教?”
“不是邪。教,我们的教派不会让教徒献祭,不会把人当祭品,我们需要的,只是教徒偶尔供奉的食物和他们的忠心而已,这怎么能称之为邪。教呢?”
叶瑾宁想了想,说道:“这不就是邪。教吗?”
“这不一样,邪。教都是旁门左道,不入流的东西,他们修炼邪术,引人入邪道,而我想建立的教派,是想让这群孤立无援的人能有个依靠。”
叶瑾宁点了点头,“这就是邪。教呀!”
秋南湾已经没多少耐心了,“我都说了,我们不是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我们不会叫人向恶做恶事,虽然我们的教徒也会有牺牲,但偶尔的牺牲都是为了日后能成就大业。”
叶瑾宁不明所以地回答道:“这说的就是邪。教,没错嘛。”
秋南湾:“……”
她气得想掀桌。
“都说了不是,”秋南湾已经气得没力气反驳了。
叶瑾宁嫌弃地看着她,“你敢说你们日后真的做得到不会去牺牲教徒?不会利用他们盲目的崇拜去实现你们的私心?你口口声声说只需要他们的忠心,但推翻世家,势必会牺牲无数的民众,尤其是长期盘踞在这里的谢家,你们这也算名门正派?别开玩笑了,拿人命堆砌起来的教派,不就是邪。教吗?想当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地找借口,太虚伪了。”
说起来,这里的谢家跟谢映,都姓谢,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叶瑾宁不禁迷惑起来。
秋南湾:“……”
秋南湾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叶瑾宁说得无法反驳,她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入我教派当教主,这不就不一样了吗?”
叶瑾宁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