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离除夕夜还有三天。
曼哈屯的业主们却永远失去了他们的鸡哥,这让本就不富裕的曼哈屯小区雪上加霜。凌青也没有想到鸡就这样简单寄了,他跟着业主们站成一圈把鸡哥围在中间。
先简单默哀两分钟。
业主们都看着那只鸡,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同一个小区要唱同一首歌,大家心里有同一个想法——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虽然吉利不吉利这个问题还值得探讨,但是鸡是吃定了,至于要怎么才能吃出风格吃出水平,这个问题还亟待商榷。
鸡哥的烹调路线暂且分成了两个大方向,一个红烧一个炖汤。
颜帅作为会长从群众受益程度出发,果断投了炖汤一票:“我觉得炖汤好,大家就算分不到肉也能分到一口汤。”
钱美丽忍不住反驳:“哪里有用公鸡炖汤的,肯定是用母鸡炖汤的啊。”
“但是我们没有母鸡,只有一只把自己脑袋撞断的公鸡。”得知恩鸡死讯,从北围墙赶回来的易成礼心中满是悲怆,但还是表达出自己想吃红烧口味的诉求。
同为被鸡救下一条狗命的秦大力比易成礼稍微有良心一些,正在奋笔疾书给鸡哥写诗纪念,悲痛之下做出一首《公鸡吟》——
“千谷万粟出鸡笼,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美味在人间。”
可以说是让凌青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鸡”!
秦大力完成大作,一脸悲伤地看着这只救过自己命的公鸡,伸手在面前画了个十字轻声说了一句阿门才开口道:“现在趁热把血放了再把鸡炖了吧,要不然就不好吃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表情复杂的凌青问:“凌哥,我能留一根它的毛作为我们的纪念吗?”
“可以,你甚至还可以给这根毛取名仲夏夜之毛。”凌青觉得要是这只鸡知道自己救下的人现在都在想怎么吃自己,可能当初它会选择当个哑巴。
但是大家汇聚在这里也不光是讨论鸡怎么吃,毕竟北围墙现在还有个危险爆发的可能。大家直接分成了两拨,一拨讨论鸡怎么吃,另外一拨则在讨论北墙下的土坡和东门栏杆怎么办。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大家都不耽误。
易成礼站在人群正中央同时参与两个话题,这幅被众人包围的样子跟梦里有些重合。不同的是,梦里曾经站在他身边帮忙应对问题的凌青此刻却淡化了自己的存在,只是站在人群的边缘。
他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镜,完美扮演着自己小小物业客服经理的身份,听着身边业主的话只是微笑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讨论越来越激烈分贝有些过大,凌青防止头疼开始不知不觉往后退出人群,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先小待一下。
正好退出来就就站在二号楼下,凌青一仰头看着旁边的东门和旁边阳台上的护栏,回想着刚刚丧尸爬上来的模样,感觉还是这个铁大门上的花纹不妥,得想一想这里要怎么处理才能更安全。
结果他站在下面仰头看了半天,处理办法没有想出来,反倒是隐约听见一个咕咕噜噜的声音,但是附近的声音太嘈杂,声音像是一下有一下没有,让他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请大家安静一下!”凌青骤然回头大吼了一声,原本正在激烈的业主们瞬间噶住,都皱眉看着他。
“嘘——”凌青伸手在嘴巴前比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压低声音让大家一起听海哭的声音。
嘈杂的干扰消失,那一点声音终于变得清晰一些,凌青还没来得及分辨出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就听见有个大叔皱着眉头说:“怎么听着像母鸡叫呢?”
母鸡!
这两个字这么重又那么轻,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所有人一个甩头齐刷刷看向二号楼那个神奇的阳台。
但是上面已经空了,只有一些杂物堆在那里。
“会不会是在屋子里啊?”有人问。
心动不如行动,凌青直接呼叫物业中心的小贾让他把邻居家的备用钥匙送来,拿着钥匙带着易成礼登上了二楼,打开了领居家的门。
下面的业主都非常紧张看着那个阳台,但上面久久没有声响,颜帅忍不住叫了一声,易成礼这才从阳台旁边冒出了头。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晶莹,声音满是激动,向着楼下的业主们宣告:“同志们,家人们,邻居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屋子里还有一只母鸡!因为被绑着腿一直没出来!”
激动狂喜!正能量直接将大家包围,母鸡好啊母鸡妙啊,母鸡下蛋公鸡叫,天无绝人之路,这是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就在大家都在大声说让我康康的时候,易成礼伸出了手让大家先不要激动,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易成礼:“母鸡下了几个蛋而且还在抱蛋。”
这还能说什么?颜帅头发一甩直接拍手开始唱跳快乐崇拜,昭告天下放下了包袱的请跟我来,传开去建立个母鸡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