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知道这是否有助益。&rdo;他说,&ldo;严格说来,日本并无新纳粹组织存在。你可能也知道吧,真正的新纳粹份子几乎是亚利安人种至上主义者,不但厌恶其他人种,而且往往是教育程度较低的小混混,所以大多没有右翼份子的思想背景,也无任何组织。
&ldo;你也许已经知道,不过让我再稍做说明。旧东德新纳粹份子特别多,主要原因之一是经济不景气。东西德统一,东德人民本来期望生活水准能提高到和西德相同,没想到却完全没有改善。不但如此,外国人又大量涌入,抢走工作机会,当然就产生反感。
&ldo;另一项原因是,由于共产政权崩溃,过去属于反对派而受镇压的纳粹信徒得以迅速浮上台面。换言之,原本以为两德统一的急速社会变化会使生活好转,可是事实上生活却贫困如昔,让旧东德人民无法忍受,才助长了新纳粹份子的气势。
&ldo;不过,对西德而言,难民问题也是严重的政治课题。总之,德国人逐渐陷入排斥外国人的国粹主义,而右翼政党为了拓展选票,又吸收隶属新纳粹份子的年轻人。所以,虽说是新纳粹份子,但本来只是单纯的庞克族,现在却转化成各种形态,从与极端右派结合的,到右翼政党都有。当然,就像这位女性所写的,最后形成和左翼、右三、其他民族,以及其他新纳粹份子对立的状况。&rdo;
多和田喘了一口气,然后说:&ldo;抱歉,我并非有心卖弄知识。&rdo;
&ldo;我明白。请你继续下去。&rdo;
&ldo;因此,在我的资料中,几乎没有日本人被列入纯粹的新纳粹份子,因为日本人是有色人种,信仰德国人至上的新纳粹主义,本身就自相矛盾。即使有宣称纳粹并未屠杀犹太人的历史修正主义者,也绝非新纳粹份子。
&ldo;不过,最近有人张贴印有纳粹标识、主张排斥外国人的传单,造成话题。的确,&lso;新纳粹份子&rso;这个名词已经开始被赋予新的意义。不过,这和德国的状况有很大的差异,与其说是&lso;新纳粹份子&rso;,不如说是以前就存在的民族主义份子。
&ldo;但还是有所谓狂热的纳粹信徒存在,这些人崇拜希特勒和戈林(注:herannwilhelgoerg,1893一1946,德国纳粹政治领袖及空军总司令),也喜爱搜集纳粹军服,他们以从德国买回古董为满足,好读战史,召开读书会。当然,以德国的现况来说,这纯粹只是一种游戏。&rdo;
&ldo;这些人在哪里?&rdo;
&ldo;有一家店非常有名,位于御茶水某家大型书店的地下室,名叫&lso;庞迪尔&rso;,那里的山崎龙太名气最响亮。&rdo;
&ldo;女性方面呢?&rdo;
&ldo;这我就不清楚了,山崎的同好中或许有,不过我的资料里没有记载。&rdo;
&ldo;日本的右翼份子和新纳粹份子无关吗?&rdo;
&ldo;右翼份子若开始排斥外国人,就同样属于民族主义,或许有关联也不一定。不过刚才我也提到,毕竟日本人是有色人种,所以……&rdo;
&ldo;应该不会有关联?&rdo;
&ldo;这是我的想法。&rdo;
我把多和田所说的内容全部入记事本内,说:&ldo;谢谢你,对我有很大助益。&rdo;
&ldo;是吗?那是我的荣幸。今后你若从事调查工作,我也会全力协助。&rdo;
我苦笑,站起身来:&ldo;不,我想不会了。&rdo;
多和田表示这样太遗憾了,然后扶着东一堆西一堆的资料避免其倒下,送我到玄关。
离开多和田的事务所,我看看手表,已经正午过后,虽然下午必须去川添的住处,但市谷离御茶水很近,我招了计程车,前往御茶水。
很快就找到&ldo;庞迪尔&rdo;,是位于神保町十字路口旁一家旧书店大楼的地下室。
走下楼梯时,发现铁卷门拉下,上面贴着&ldo;星期四公休&rdo;的纸条。
我隔着栅栏式的铁卷门望进去。紧贴墙壁、高达天花板的书架上排满外文书和杂志,似乎都是与武器和战争有关的。最旁边还堆放着外国的色情杂志。看样子营业范围相当广。
里面有铁制衣架,挂满各式各样的卡其色和绿色军服。虽然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但好像都是旧衣服,连站在门外都隐约可以闻到霉味。
橱窗里陈列着各类徽章、臂章和勋章,还有模型枪、木枪、钢盔和长统靴等。墙壁上钉着夹板,展售希特勒和纳粹军队的黑白照片。
既然是公休日,我也莫可奈何,只好爬楼梯上楼。
我打算吃午饭,走进眼前的出云面老店。点餐之后,我找到公用电话,打电话给成濑。
铃声响了很久成濑才来接听,好像刚睡醒,我告诉他去&ldo;庞迪尔&rdo;的经过。
&ldo;今天是公休日。看来星期四公休的店不少嘛。你那边、&lso;庞迪尔&rso;,还有&lso;大理石拱门市场&rso;。&rdo;我说。
成濑不快的回答:&ldo;别说些不相干的事。对了,你现在要去见川添吗?&rdo;
&ldo;是的,我要回去开耀子的车。&rdo;
&ldo;既然这样,什么时候去找由加利呢?&rdo;
&ldo;我抽不出时间,你自己去好了。&rdo;
&ldo;好吧。那我睡一会儿再去。&rdo;
昨天才说要陪我去找川添,怎么这会儿忘得一干二净?我有些失望,也对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倚赖成濑而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