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不会太松懈了吗?要是祁军突袭怎么办?”
羊魁无所谓道:“我们有他们的主帅在手。”
李悦摇头笑笑,她知道羊魁不是会玩威胁手段的人,自也不担心他会用祁奕辰当筹码。
知道自己的话没半点说服力,羊魁无所谓地耸肩道:“难得有喜事,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们羊士人不会太拘谨,不会把事情憋心里,藏不住心事,相对地心思也比较简单,羊武这孩子是羊士人的典型,有时候说话冲了些,但心底还是善良的,你别跟他计较。”
哥哥来给弟弟说人情,这个面子李悦不会不给,再说她也没想过跟羊武较真,只是,“如果你不来,我想羊武会和我相处得更融洽。”
“我说过,我们羊士人很直接,藏不住心事,他讨厌你那不是我的问题,我只能说服他逐渐接受你,但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羊魁说着又要对李悦进行吻袭,被李悦用拐杖隔开。
“算了,今天放过你,你的脚伤还没好,别不小心扯到伤口就麻烦了。”
羊魁没对李悦再做出出格动作,但他们相处的每一幕都落在羊武眼里,少年神色严峻,似乎自己在肩负一件重大的任务。
贺兰靖和羊兰儿的婚礼本就订好了日子,只是被祁国的出兵给扰乱了。
原来羊魁这个兄长想把妹妹的婚礼延到战争结束,他们回去再举行。但一来战争之事谁也不知道个确切的时限。二来原被留在后方的羊兰儿被祁奕辰给掳到阵前,贺兰靖就开口说不如婚礼如期举行,只是把举行的地点改在现在的营地。
新郎倌都这么说了,羊魁也没有意见,一场婚礼的前期准备就那么热热闹闹地展开了。
羊士的婚礼是简单而隆重的,新郎新娘的衣物早在贺兰靖启程回贺嘉的时候,羊兰儿就开始着手准备,确定要如期举行后就派人快马去把东西取来就行,还有一概婚礼所需器具,都一一如数运到阵前。
由于羊士的婚礼要连续三天三夜的狂欢,来宾自然也要歇息,所以在婚礼前的时间里,大酋长部下的士兵基本都在忙着搭建更大更多的帐篷,连其他部的士兵也部分被征用起来。
婚礼当天羊士其余五部的酋长们都出席,随行的少不了其他羊士勇士,大量的人气把废丘部的大酋长营地烘得热烈非常,那些后方赶来帮手的女子也是让前线士兵们更加兴奋的原因之一。
李悦在这贺兰靖的大喜日子里,却怎么都兴奋不起来。
贺兰靖在大婚前一晚找李悦进行了一番深度的谈话,要是谈话结果愉快的话还好,但结果却是让李悦深感郁蹙,心里就忍不住怪他。
你说人们大婚前不是找三五朋友去happy,去进行最后的单身狂欢,他倒好,找她坦白他对她隐瞒多年的事情。最后他是一吐为快了,可怜了她,还得花时间慢慢消耗听到的事情。
一望无垠的夜空,让李悦觉得自己站在底下随时都会被吞噬,就像帝王的权术,她现在还怀疑自己听到的事,难以相信贺嘉帝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她的身边装了暗桩。
第一卷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 第三卷第一百八十一章 加料的水
第三卷第一百八十一章 加料的水
现在看来她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谁知在她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别人早就先她好几步,把桩子埋下,只等她自己撞上去。这么说,她就是那兔子了。
李悦双手抱膝,把自己想象成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正好她今天也是披着个雪兔绒披风,把自己裹紧。
“你还真有本事,居然能说服我皇兄阵前休战,不简单呐。”
又一次独处被打扰,不过今天的羊魁没那闲功夫找她闲聊,招呼那些酋长长老就让他走不开,这会过来的是祁奕曦,李悦没想到他也会来但婚礼嘉宾。
听他这么说,李悦知道祁奕辰没把他们贺嘉的事对他说,她这会也懒得跟他说话,索性保持沉默。
听多了人们对她的高估,其实李悦自己清楚,她跟他们的不同,只是内里那个穿越时空而来的灵魂所附带的知识。像现在这样。祁奕曦说话的时候,额头上出现的细微的法令纹就表示他说的确实是他内心的感受,没有蔑视或嘲讽的意思。她知道这些,只是因为那是行为心理学的一个范畴,仅此而已。
李悦突然觉得好寂寞,就像抬头望着井口,但双手怎么也够不着那光亮。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苏轼的《江城子》,李悦低回地吟诵,心也跟着长叹息,有种无力感。想起那句歌词“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我也只能这样”, 不管祁奕曦的目光,随口就唱出王菲的《旋木》。慵懒的音调在空旷的斜坡上响起,止住坡下人前进的脚步。
她就是那华丽灯光下的旋转木马,只是为了满足别人的幻想,却忘了自己是被锁上。或许旋转木马不是忘记了,而是故意遗忘,那样它就能快乐地飞翔。
不管自己的凄婉被别人窥视,李悦旁若无人地唱歌给自己听,把心里的郁闷统统化作歌声倾吐出来。
等到水香来叫她入席的时候。她和祁奕曦已经在山坡上不知并肩坐了多久,末了祁奕曦还送给她一句“怪人”。
“彼此彼此吧,我没跟你要听唱的钱已经很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