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祈郎中难得没有抬杠,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今夜若是他们从段怡手中拿不走这东西,怕不是转头便会大举攻城,先下手为强。”
&esp;&esp;“到时候就算段怡拿出诏书公之于众,那么他们也能够借口,说是顾使公意图谋逆,是以伪造诏书同国玺。”
&esp;&esp;段怡听着,呸了一口,顿时瞧着桌上的东西,烦躁起来。
&esp;&esp;这玩意就是烫手的山芋,扔了舍不得,不扔手上要燎起泡来。
&esp;&esp;她想着,站了起身,“东西我同崔子更拿走,敖叙你护送两位先生去顾使公府,顺便给你入了户籍。该怎么提醒我外祖父的话,我便不说了。”
&esp;&esp;段怡说着,站了起身。将那些东西收捡好了,又从祈郎中家的箱笼里,翻出一块结实的包袱皮,包裹了起来,捆在了自己的身上。
&esp;&esp;她想着,走到了窗户边,抱起了在坐在那里吃这新鲜竹笋的灵机。
&esp;&esp;“你想同崔子更以身做饵?那未免也太过冒险了些。你要知道,青云巷如今是他们的天下,你现在回去,就是羊入虎口。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是来杀你的人。”
&esp;&esp;祈先生见状,焦急的跟了过去,又道,“不如你不回去,就在我这里待着,然后找剑南军在周围设伏?”
&esp;&esp;段怡摇了摇头,“虽然很危险,但是黄雎同我还有知桥,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夜我必诛杀之。”
&esp;&esp;她说着,顿了顿,“不要磨磨唧唧了。而且我若是怕危险,裹足不前,那先生当年就不会选中我了,不是么?剑南军设伏,动静太大,黄雎被我刺杀,没有十足把握,不敢前来。”
&esp;&esp;祈先生将拦住段怡的手缩了回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esp;&esp;当年他同段怡不过是一面之缘,只觉得此女心智坚毅,英勇果敢,定能大有所为;可如今,虽然师徒二人总是互相嘲讽,可段怡在他心中,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
&esp;&esp;他只恨自己不会功夫,没有什么用处,反倒是掉过头来,需要段怡庇护。
&esp;&esp;明明还是一样的两个人,可他的想法,已经彻底的变了。
&esp;&esp;从到处捡人辅佐的国士,成了一个瞎操心的老父亲。
&esp;&esp;“咱们各行其志,明日日出,再相见。可别想话本子里似的,我断后叫你快跑,你老人家还哭哭啼啼闹闹唧唧,不要不要,我不要走……”
&esp;&esp;“然后敌人一剑刺来,把咱们串了糖葫芦……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享受过了死了不打紧,我的食铁兽才刚刚到手,我可不能白死!”
&esp;&esp;祈郎中气不打一处来,他气沉丹田,怒吼一声,“滚!你这个瓜娃子!”
&esp;&esp;段怡嘿嘿一笑,大步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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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段家,段怡走的是大门,崔子更翻的是墙头。
&esp;&esp;院子里晒满了锦被,知路坐在院子的一角,缝着冬衣,见段怡进门,神情兴奋地指了指屋子,“嗯嗯,崔……美人儿,已经在里头了。”
&esp;&esp;段怡促狭一笑,提高了音量,“可洗净了?”
&esp;&esp;知路脸一红,目瞪口呆的看向了段怡,“姑娘!你活像一个强抢民女的土匪!”
&esp;&esp;段怡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想说蒸笼的水开了,洗干净可以上笼了。”
&esp;&esp;知路正准备说话,却是眼尖的瞧见了段怡身上有伤,一下子刷白了脸,她朝着知桥怒目道,“你怎么回事,没有照顾好姑娘!姑娘都受伤了!”
&esp;&esp;“果然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朝着屋子里啐了一口。
&esp;&esp;段怡瞧着,忙抓住了她的手,“好知路,已经上过药了,无大碍。你去煮些糖水来,我饿得慌,再买些好笋,我们灵机爱吃。”
&esp;&esp;她想着,笑道,“你这人,翻脸比翻书都快,先前还管人家叫美人儿,这会儿便绣花枕头了。”
&esp;&esp;段怡说着,将怀中的食铁兽放在了地上,那灵机东看看西看看,瞧见段怡的小院里有簇好竹子,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在里头东嗅嗅,西嗅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