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段怡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觉得二姐姐说得极对。我除了给老祖宗们办祭祀会,旁的一概不会,万一把供桌上的菜端上来了,当真是要闹笑话的。”
&esp;&esp;“大姐姐性子稳重,一看就是个操心的,能者多劳,就让她干吧!”
&esp;&esp;“正所谓长幼有序,祖母不是要给大姐姐说亲么?我有二把子力气,到时候就站在那里护着我大姐姐,省得那些夫人,个个都想将我大姐姐抢回去!”
&esp;&esp;一个是忙得吐血,摔烂盆子碗搞不好要倒贴钱,一个是吃点子嗑瓜子看大戏,选哪个?别人段怡不知道,她坚决选后者。
&esp;&esp;葫芦簪子
&esp;&esp;屋子里的人,个个脸色精彩纷呈。
&esp;&esp;段娴闻言,先是一僵,随即娇羞一笑,她将手中的盘子搁在了桌子上,拿帕子捂了捂嘴,朝着老夫人嗔道:“祖母,您瞧瞧三娘这个皮猴儿,没个正形的!”
&esp;&esp;老夫人闻言,笑了出声,她不着痕迹的从顾杏手中抽出了胳膊,轻轻地拍了拍段娴。
&esp;&esp;“娴儿还臊上了!你三妹妹话糙理不糙!”
&esp;&esp;段怡发誓,她从段老夫人的嘴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esp;&esp;她挑了挑眉,不嫌弃的拿起银签子,叉了最大的那块果子,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esp;&esp;不过是两日功夫,老夫人这暖寿阁已经大变样了,墙上换上了老夫人最喜欢的花鸟工笔画。
&esp;&esp;在窗户下头整整齐齐的摆着三个大寿瓶,里头看似随意的插着几支闲花杂草的,可仔细一瞧,那些花头儿,整整齐齐的都朝着东。
&esp;&esp;“即是如此,那娴儿也不推脱了,有祖母镇着,又有妹妹们帮手,我便斗胆挑了这个事儿了!”
&esp;&esp;尽管绕了个山路十八弯,但是到底事情按照原先预计的走了下去。
&esp;&esp;除了顾杏有些恨铁不成钢,其他的人都是皆大欢喜的,一时之间,这屋子里竟然其乐融融起来。
&esp;&esp;段老夫人说着话儿,冲着一个老嬷嬷招了招,“我享天伦之乐,你这老奴也跟着笑什么?还不将那我那匣子拿出来,我这些孙女儿,一个个如花似玉的,怎能没有新花戴。”
&esp;&esp;那老嬷嬷姓李,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妈妈,当年的陪嫁大丫鬟。
&esp;&esp;“老奴这不是替您高兴么,一早就备好了”,李妈妈生得一脸的和气,说话间举起手中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放到了桌面上来。
&esp;&esp;老夫人伸出手来,摩挲了那匣子几下,有些怀念的说道,“这还是我从前戴过的,来剑南之前,拿去银楼里翻了新,样子不新鲜,不过倒是有几分古意。”
&esp;&esp;她说着,啪的一下子打开来,抬头看向了段怡,“你们这些雀儿,这么多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都先挑过了,这会谁也不许跟怡儿争,让她先挑罢!”
&esp;&esp;段怡微微一愣,她的老祖父段文昌到底是给老夫人吹了多少枕头风,才让她转了一百八十度弯,同初见之时的态度,有了天壤之别。
&esp;&esp;“那我就不客气了!”
&esp;&esp;段怡说着,眸光一动,朝那匣子里看去,只见上头整整齐齐的摆着五根簪子,簪头都嵌着玉。最大的那一支,是一朵近乎逼真的绿萼牡丹花儿;最小的那一支就是个简简单单的水滴子。
&esp;&esp;其他三支差不离,分别刻了蝴蝶,葫芦同海棠花儿。
&esp;&esp;段怡毫不犹豫地选了眼熟的葫芦,若是她没有瞧错的话,这根簪子同她当初给崔子更的那一支,简直是一模一样,看着竟像是一对的。
&esp;&esp;“福禄福禄,我便要这个了。多谢祖母赏赐。”
&esp;&esp;段老夫人见她没有挑牡丹,脸上笑容更盛,“三丫头倒是好眼力,这跟簪子,还是你祖父送与我的,那会儿他初入官场,还是个清贫之士,也不知道是哪里得来了这么一根簪子,巴巴的送来与我。”
&esp;&esp;“我那匣子里满满当当的要什么没有?我倒是大大方方的收了,你祖父却是心中愧疚得很,待后来日子宽裕了,硬是送了我一个大葫芦,喏,就是那一个!”
&esp;&esp;老夫人说着,抬手一指,指向了一旁的桌案上的一个玉葫芦摆件。
&esp;&esp;原本不高兴的顾杏,听到这里,也高兴起来,“怎么没有听母亲提起过?”
&esp;&esp;段老夫人佯装朝门口看了看,笑道,“我这不是怕英明了一辈子的段相公听了,恼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