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羽一声厉叱,催缰抢拦在金克用马前,向络腮胡子道: “他们是我的朋友,对诸位并无冒犯,为什么要杀他们?”
络腮胡子道:“他们是不是姓金,来自关内麒麟山庄?”
铁羽道:“正是。”
络腮胡子道:“那就不会错了不要拦阻。”
铁羽沉声道:“奉谁的命令?”
络腮胡子道:“威宁侯府郡主的令谕。”
铁羽诧异道:“你是说,花贞贞命你们来杀他?”
络腮胡于得意地说道:“一点也不错,我们是侯府的黑骑卫队,奉郡主之命,已经在这附近,搜寻等侯了整整两天,今天才被我们碰上了。”
铁羽轻哦了一声,道:“你们既是侯府的卫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络腮胡于道:“知道,你是老侯爷生前收养的义于,是小侯爷和郡主的义兄……”
铁羽遭:“既然知道,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不许你们伤他们五人一根毫发。”
络腮胡子愣了好一会,呐呐道:“可是,郡主的令谕铁羽道:”郡主怪罪,有我承担,你若不相信,尽可派人去将郡主请来。“
络腮胡子不停地搔胡须很为难的样子,沉吟良久,终于用蒙古语对身边两名手下吩咐了几句。
那两人领命,立刻退出包围圈外,一个拈弓向天,一连射出三支号箭,另一个便吹起号角。
络腮胡子道:“铁爷,请恕安达奉命行事,难由自主,我已经发出讯号,如果郡主在附近,她一定会赶来,否则,……,,,”铁羽道:“否则怎么样?”
络腮胡子欠身道:“求铁爷原谅,安达奉严令,除非郡主亲自撤消前谕,否则,只有杀了姓金的,提头回府缴令。”
铁羽冷冷道:“如果你一定要杀他们,除非先杀了我正说着,远处号角声响,空中也升起一支号箭。
络腮胡子安达仰望天空,长吁一口气,道:“姓金的不郡主就在这附近!”
不到半盏热茶工夫,两骑快马飞也似的从西北方奔了过两匹马八个蹄子翻飞如一,奔驰间,头尾齐平,宛若两个“一”—字,分明都是千中选一的蒙古种汗血宝马。
前面一位妙龄女郎,长发随风飘扬,披着雪白的披风,内着天蓝色的紧身衣,肩头露出两支刀柄。
后面紧随着一个青衣少女,发挽双臀,斜背长弓,鞍前悬着箭壶。
快马疾驰将到近前,突然双双人立而起,一声长嘶稳停在六七丈外。
安达率领的黑骑卫队急忙撒围,向两侧退开。
澄等众人开口,前面那系披风的女郎已从马上飞身而起,燕子般扑向铁羽。
铁羽也急急跃下马来,含笑张开了双臂。
两人迅速地拥抱在一起,连转了三个圈,那少女抬头望着铁羽,哽声道:“铁大哥,你总算回来了……”
突然,将脸埋在铁羽胸前,抽噎着哭了起来。
铁羽轻拍拍她的肩头,柔声道:“贞贞,别哭,别哭。”
你知道铁大哥最怕人哭,你不是说过吗?“蒙古女儿是不流眼泪的,嗯?”
花贞贞越发哭得悲不可抑,两只手臂紧紧环抱着铁羽的腰,仿佛怕他会跑了似的,哽咽着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大漠的,我以为你的心是铁打的,我以为……啊!我曾经发过誓,见到你的时候,绝不流一滴眼泪,可是……
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就是忍不住……““唉!傻丫头——”
铁羽无限怜惜,只有付之一叹。
花贞贞忽然带泪笑了,喃喃道:“十年没有人这样骂过我了,记得你走的时候,我才十五岁,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丫头。”
铁羽轻吁道:“不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十年。”
花贞贞道:“十年九个月另二十一天,铁大哥,你若再不回来,傻丫头就快要变成老丫头了……”
虽是一句玩笑话,却包含着多少幽怨,多少感伤羽也不禁鼻酸喉哽。
他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来.在怔怔地望着他们两个人。
铁羽脸一红,忙轻轻的推开花贞贞,转开话题,道“花翎好吗?府中旧人,想必都很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