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值房。
刚落座的郑淇,便忧心仲仲地朝陆文问道:“贾家,似乎要重现当年两位国公之势,西宁伯手握绣衣卫,还兼邻五城兵马司,明安,咱们不得不防。”
陆文替郑淇斟了一盏茶,笑道:“无妨,前日,他以指挥使之命,将四王其中的三王请回北司衙门,如此看来,西宁伯许是要和开国元勋划清界线。
如果他贾牧之反其道而行,将三王后人和刘宝来的事情给压了下去,后面,又拼命提拨拉笼四王六公十二侯,咱们,才要警惕。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皆是圣上一念之意,其人功绩,也仅仅是在西北边地,于朝中尚无甚功绩。一位在朝中毫无根基之人,不足为惧。
至于他提议的盐务总署,咱们先观望一些时日,改制一事,可不是靠着厚厚一叠奏疏便能成事,未来,只要有人往这处地方添一把柴火。”
说到这里,陆文便住口不言,端起面前的茶汤一饮而尽。
郑淇望了一眼神色恬然的陆文,微微一思忖,便明白他这一翻话的背后用意,不由得在后背一寒。
旋即,他的心头涌起一丝杂乱。
贾牧之目前虽说兼领的官身繁多,看似官权颇重。
但这都是出于圣意宠信,但凡有朝一日恶了天子,一道旨意下来,贾牧之便不足为虑。
话又说回来,郑淇甚为推崇贾牧之其人的那篇盐革陈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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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奏疏一旦得于落实,实乃国朝之石,百姓之幸也。
这也是因为内阁诸位大学士,一眼便能够瞧出这篇奏疏的厉害之处。
陆文望着沉默不语的郑淇,有些话他不能说透,但郑淇却又是他们希望拉笼的人。
文淮入阁,来势汹汹,王恬之此人,门生众多。
陆文能够坐稳天官这一职位,实乃上皇的力排众议,如今,他的处境非常不妙。
郑淇这位在朝中没甚根基的人,便是他极力拉笼的对象。
透过轩窗望了一眼杨瑞和那边的值房,陆文若有所思,说道:“关于藩邦使节进京,你打算安排何人去当这个使节正使?”
郑淇将手中的茶盅放下,思索半响,方自说道:“左侍郎顾复罢,听说这次来的使节,级别颇高,当中有好几位是王子、公主的。
我们这边,也不好太过敷衍,顾复的正三品身份,足够了,总不能让这些不教化之人,借机生出是非之心。”
闻言,陆文在心中晒然一笑,看来,杨瑞和被郑淇和王易之在内阁排挤,这是坐实了。
南边的陆慎,直接因为西宁伯的事情,当面打起章文桥的脸面。
今次各藩邦使节进京朝贡,其中便有好几个国主,他们的私底下,却是国度与国度,处在于交战当中。
到时候,使节团指定是一翻刀光剑影。
顾复作为郑淇最得力的下属,却被他指派过去,全权负责。
如此看来,这位郑淇暗中防备杨瑞和竟到了如厮田地,连他的人都不敢用了。
……
贾玖下了朝之后,便被崇德帝召至紫宸殿问话。
因天气渐渐回暖,崇德帝已经不在暖阁批阅奏折,而是转至大殿中来。
君臣对话一个时辰后。
贾玖将昨日写的五城兵马司的折子,呈给崇德帝之后,便退出了紫宸殿。
从紫宸殿一路到了皇城,直接来到绣衣卫指挥衙门。
绣衣卫这个衙门,大体沿用了前明的锦衣卫,只不过又稍作修改了一些。
南司虽说是负责整个绣衣卫的军纪、以及担任监视绣衣卫的目的。
但南司里面,尚有一个神秘的细作处、专司刺探敌国情报的衙门,这处衙门直归南司指挥统辖,连贾玖这个都指挥使也不能过问。
其实,这处衙门原本是归指挥使管理,只是承安朝之后,便由南司指挥担任,直接对皇帝负责,这个南司指挥使颇为神秘。
赖个南司的日常工作,明面上,是由一位副指挥在打理。
当贾玖来到绣衣卫指挥衙门的正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