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庆堂。
此时满堂愁云,复不见以往的欢声笑语、
贾母的脸庞见着沉痛、悲凉,一张老脸才刚止住眼泪没多久,如今又是老泪纵横。
真真是祸不单行,这是上天对贾家的警示啊。
造孽呀!
就在刚刚,扬州那边派了两个仆从进京报信,林姑爷身体抱恙,恐有不忍之言,希望惟一的闺女及早返回扬州。
这前脚才刚送了年礼进京,后脚又命仆从快马赶至神京送信,显然是扬州那边,事态已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
适才惊闻父亲身体有恙的林黛玉,已经哭晕过去。
贾母连忙命紫娟雪雁并翡翠将黛玉搀扶回去歇息,又命婆子速去请大夫过府。
今日已经够麻烦太医院的了,贾母也担心会恶了太医院的人,故而便命下人请民间大夫过府一趟。
贾母环顾扫了一眼,不见鸳鸯的身影,正自纳闷时,这才醒起,今日东府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时倒是把她给忘在了东府。
一想到东府,贾母心底意有所动,那位东府现今惟一能作主的,过几日便要南下办差,有些事情还是得提前打算才成。
“琥珀,你速去请大老爷、老爷、琏二爷,还有两位太太、奶奶们前来议事。”
吩咐完琥珀,贾母又对玻璃说道:“玻璃,你打着灯笼,前往东府请玖哥儿过府一趟,就说我有急事寻他相商,请他务必前来。”
就在琥珀和玻璃领命出了贾母上房,鸳鸯这才急匆匆地跑回荣庆堂。
贾母见鸳鸯的神色,好奇问了一嘴:“鸳鸯,你今日一直在玖哥儿那处?”
鸳鸯点了点头,来到贾母身后,替老太太按起了额头。
“早前东府乱糟糟的,如若不是玖大爷的亲兵给拦了,我一早便回来伺候老太太了,还请老太太莫要恼我才好。”
贾母一听,奇道:“玖哥儿的亲兵拦你作甚,按理,你又不是他屋里人,他们凶你了?”
鸳鸯俏脸泛起一朵红晕,轻声答了一句:“那倒没有,那些兵丁挺和善的,许是因为那里是玖大爷的住处,他们对我说话才温和,就是说了,东府有贼人闯了进来,让我们暂且在楼里安坐。”
贾母听了,心里起了意,又问道:“哪玖哥儿对你咋样?有没有凶你。”
鸳鸯按摩的手微一停顿,虽不解老太太话中意,还是在心里回想一会,这才回答:“倒是未曾凶我,玖大爷刚回来瞧见我的时候,对我倒是挺温和的。”
闻言,贾母拍了拍鸳鸯的手,开始在心里思忖起来。
今日,与那玖哥儿起了不痛快,大姑娘省亲的园子又需要东府的地皮。
如今,倒是西府需要去讨好他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贾!
贾母现在无比后悔,谁知道那个玖哥儿竟会得了如此天恩!
今日之前,她这个荣国府老祖宗都压不住他,更加不用说,他封伯爵以后,贾氏当再无一人能够制衡他。
何况,连惟一让那位心里念着的敬哥儿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