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家人也都跟着点头,昨天的状况这些人都看到了,如若不是周恒诊治,但凡找一个大夫最好的结果都是失去左手,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而今看着张景瑞,似乎没啥事儿,因此对周恒的话深信不疑。
出了病房,周恒一一与张家人见礼,这些大多都是张景瑞的叔伯堂兄弟,似乎感知到周恒要谈些什么,众人都回到厢房去休息,周恒引着张炬勉到了花厅。
小厮上茶后,秀儿带着一众人退下去,说是要去看看刘仁礼,周恒没拦着。
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才看向张炬勉,昨夜临走的时候留下银票,显然就是想要没有任何瓜葛,周恒非常明白张炬勉的意思。
张炬勉整理了一下须髯,朝着周恒笑道:
“周伯爷有什么话可以但说无妨!”
虽然嘴上如此说,可这潜台词就是,我们现在只是大夫和患者家属的关系,莫要逾越,周恒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明白。
“昨日并不知您是张中堂,只顾着救人也没有仔细问,怠慢之处请张中堂多多海涵,今日想要单独找您谈谈,其实还是跟令公子受伤一事有关。”
张炬勉原本端着茶盏,做好了拒绝周恒一切说辞的准备,没想到周恒话锋一转,压根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而是直接谈到儿子受伤的事情。
稍微顿了一下,赶紧放下茶盏,脸上也郑重了几分。
“哦?周伯爷可以说的仔细一些,毕竟昨日老夫只是知晓他被人砍伤,具体事情只是委托一个子侄去查证,不过尚未得到消息。”
周恒点点头,一猜张炬勉就完全不知道,一个混迹朝堂一辈子的人,这样的敏感度还是有的,周恒淡然地说道:
“伤人的是徐家长孙徐瑾焕,因为我之前给他诊治过,所以知晓一些此人的为人,令公子是被闻天峰拉着去赌场还钱,随后闻天峰跟徐瑾焕赌气,在赌坊赌了几局。
因为抵押了仅存的产业,还有徐瑾焕的妻子那位何家二小姐,被人丢出赌坊恼羞成怒,这才抓起路边卖瓜的砍刀,朝着闻天峰扑过来,而闻天峰背对徐瑾焕,令公子是为了替闻天峰挡刀才受伤的。
至于赌坊似乎是为了平息此事,打断徐瑾焕的双腿,砍去一只左臂,算是清了债务,不知张中堂是否知晓过程。
还有这位闻天峰,不知您可知晓令公子可有这么一位友人?”
周恒没有加上自己的判断,全都是按照张景瑞的描述说的事实,不带一点儿偏颇,不过这番话震惊到张炬勉了。
周恒不认识张炬勉,这个是事实,人家也没有扑上来套近乎,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救治,这说明周恒在医术上并没有藏私,更没有看人下菜碟。
张炬勉蹙眉端起茶盏,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言语间感觉到,周恒不知道闻天峰是谁,不过也猜出个大概,不然今天不会做到这里跟自己谈。
“老夫知道此人,不知周伯爷跟老夫说这个,是有什么用意吗?”
周恒笑着摆摆手,站起身说道:
“医者本分而已,手术的时候为了分散张公子的注意力,跟他聊了一下受伤的过程,我只是觉得一切过于巧合,至于该怎么做,一切张中堂自行定夺,但知晓还是要告知一下,好了我也该去给刘大人诊治不做打扰。”
说完周恒站起身,超张炬勉微微颔首,随即出了花厅。
张炬勉此时心乱了,起身顿了顿也出了花厅,直接回到给他们准备的客房,其他的张家人都围了上来。
“三哥,难道忠远伯交代了什么我们不知晓的病情?”
这句话瞬间让众人紧张起来,毕竟刚刚看到张景瑞,这小子的状态比昨天不是好了一点儿,手指还能动,至少说明手没有废掉。
张炬勉叹息一声,将刚才周恒的话,原方不动说了一遍。
一个个听了都非常震惊,张炬勉看向自己的侄子,他是今晨才赶到通州的,京城的事儿就他最清楚。
“景祥你过来的最晚,你可打听清楚,景瑞受伤的经过如何?”
张景祥赶紧朝着张炬勉施礼。
“三叔昨夜我去赌坊仔细打听过,确实是闻天峰带着景瑞去的,似乎是去送欠款,至于后面的经过,就如忠远伯所说的,这一切确实过于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