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审配、田丰、耿武、李历等齐而谏道:“主公,冀州虽鄙,然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公孙瓒孤军远来,我等闭城坚守,待其粮尽,其军自退也。奈何欲让冀州与袁氏乎?”
韩馥淡淡道:“公孙瓒与刘玄德,昔年同为卢尚书弟子,听闻两人同窗数载,情若兄弟。”说完,韩馥便闭口不语了。
众人闻言,便傻眼了,怎么没想到这一茬?若是公孙瓒向刘备求援,那结果如何,真不好说。
李历硬着头皮再劝:“主公,刘玄德声名播于海内,岂会助公孙之不义……”李历似乎知道自己这猜测也不太靠谱,于是说了一半便停住不说了。
韩馥叹道:“诸君之心意,吾已知之。然则吾乃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我心意已决,诸君不可复劝!”
时有部将赵浮、程涣等将强弩军万人屯于孟津,闻信,率军而还,请北拒公孙瓒。韩馥闭门不见。两人大哭,于牧府外再拜而去。
这边厢,荀谌与逢纪得了消息,不由大喜,遣了随从,飞驰往洛阳而去。袁绍得报,便率洛阳之众,一路东来。
沿途郡县得了命令,一路城门大开,迎接袁绍入主冀州。
袁家四世三公,名望之隆,乎人之想象。袁绍一路顺利的来到信都。韩馥称病不出,遣子持印,率了冀州文武出城相迎。沿途围观百姓夹道欢呼。比起公孙瓒来,大家似乎更愿意袁绍为冀州之主。
沮授等见了袁绍声势,也不禁为之默然。
袁绍入了城,第一件事便是去拜访韩馥。一二年未见,韩馥已经不复当年雄风,躺在病榻之上,犹如老朽。袁绍见了韩馥模样,也是心中不忍,好言尉道:“文节且宽心养病。昔日之诺,依旧有效。待文节身体稍好,我便上表天子。”
韩馥咳嗽两声,打断袁绍,缓缓道:“本初,吾又老又病,岂敢再窃居高位?朝中政事繁琐,吾力有不逮,不能为之。吾欲返乡养病,还请本初代为安排。”这阵子他也想明白了,还是别瞎折腾了,三公之位,不是自己能够坐得稳的,且如今局势复杂,政治环境恶劣,索性退仕回家好了,耕读传家,想必诸侯也不会为难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田舍翁。
袁绍又试探几句,见韩馥果然是心生退意。心下大安。于是表韩馥为奋武将军。又多给钱财田舍,待韩馥稍好,便遣心腹率军一路护送其返还颖川老家。
袁绍既得冀州,见冀州诸臣皆闭门不出,于是便一个个上门亲自拜访。袁氏名重海内,袁绍又把礼贤下士的表面功夫做足了。沮授、审配、田丰、郭图、麴义等人无不拜伏。一时之间,袁绍麾下,谋臣武将,多如牛毛。
不过袁绍来不及欣喜,因为公孙瓒已率大军攻入河间国,一路横推,短短时日,便连下易县、高阳数县。兵锋都快打到安平郡了。
袁绍遣使拜见公孙瓒,提出的钱粮珍宝翻了数倍。可惜公孙瓒既然醒悟过来,又岂是区区财帛所能打动?于是把袁绍使者给赶了出去,并放言道:“欲我罢兵,请割河间、中山、渤海三郡与我!否则绝不罢休!”
袁绍听了,差得气得吐血。三郡都与幽州交界,总人口都过二百万了,尤其是渤海,人口过百万,这等丰腴之地,岂能白白拱手送与公孙瓒?这匹夫干了什么?不过是派兵来此走一遭而已,如何敢开这等狮子大口?
不过事已至此,袁绍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还不能明着和冀州文武说公孙瓒是自己勾引过来的,虽然大家可能都猜到了。
于是袁绍一边不停的派使者与公孙瓒扯皮拖延时间的同时,一边也在与诸臣商议对策。
刘备坐在青州,看着冀州情报如流水般的传来,都笑得快打跌了。袁本初啊袁本初,让你对我说三道四,你现在掉坑里了吧?看你怎么办,你若不让我伯珪兄满意,说不得我也要在旁边声援一二了。
刘备也没多想,反正二袁都是日后打压的对象,那么现在就让他削弱一下,有何不可?反正是举手之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