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了,还巴巴的惦记着接去。
忙赶着进去给宛娘回话,细细说了,见宛娘还一副不怎欢喜的模样,不禁劝道:“爷如今做到这些,殊为不易,奶奶听老奴一句,见了爷,好生说两句暖心暖情的话儿,爷一欢喜,还不更疼奶奶了。”
宛娘其实更乐意在城外住着,她可没想这么跟梅鹤鸣过下去,本来还以为,这一次梅鹤鸣把她丢下了,等过些日子,或许便可脱身出去,不想梅鹤鸣却又让人接她去青州城里,另置了一个宅子安顿她。
有心不去,吴婆子已经麻利的指挥着几个丫头婆子已经收拾起来,从里间拿出一件羽缎狐狸毛里的斗篷,给她披在身上,扶着她就往外走。
宛娘无法儿知道自己如何也拧不过梅鹤鸣,只得出去,到了庄子外上了马车,马车的空间颇大,吴婆子跟着坐上来,把添了炭的手炉递给她,小声嘱咐她:“一会儿见了爷,可别再使性子了。”宛娘知道吴婆子是好意,不好拂逆她,微微点了点头。
来禄儿去接的时候已经落了晚,待宛娘收拾进城,到了王家巷的宅子大门口,已是掌灯时分,雪落的越发大,簌簌的从天上落下,仿似乱琼飞溅,早有人报给了梅鹤鸣,马车一停下,吴婆子先下车,转手来扶宛娘,却爷已经绕过来,便躬身立在一旁。
梅鹤鸣伸手过去,扶着宛娘下车,迎着雪光打量宛娘,见里面仍是家常的袄裙,只外头罩了一件狐狸毛的斗篷,却是艳艳的羽缎大红,风帽罩在头上,边上一圈雪白的狐狸毛,映着玉似的一张小脸儿,越显得眉眼儿清秀,怎生的那么好看,大手一和,把宛娘的小手攥在掌中,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这些日子,可想爷了不曾,爷可是好生惦念宛娘呢……”
☆、41章
宛娘不惯人前跟梅鹤鸣亲近;略退了一步;不想地上积了一层薄雪未及的清扫,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踉跄便往前扑去,正是梅鹤鸣处;被梅鹤鸣伸手接过去;把她揽抱在怀里;呵呵笑了几声道:“看来宛娘也惦念爷了;爷很是欢喜,且进去瞧瞧,这宅子可还如意吗?”说话儿,牵着她的手进了里头。
这宅子要比清河县钱家胡同的大上许多;廊檐屋脊,层层栋栋,在沉沉暮色中数不清几进院落,拐进二门粉壁却是一好齐整的院儿,院中植梅,映着廊前红灯,虬枝伸展颇具风骨。
梅鹤鸣见她站定在廊前一株梅树下不动劲儿,不禁笑道:“如今落了晚能瞧见什么?况这株梅还未打苞,有甚意思,京中梅府却有个正经种梅花的院子,院中植了诸多梅树,到了深冬雪后,枝头绽开梅花,红灿灿的喜人,故此起了名儿叫红梅阁,宛娘若喜欢瞧梅花,赶明儿得了空带你回去瞧瞧,这会儿雪落的大了,越发有些冷,你身子弱,先进屋里暖和暖和。”
“京中梅府?”宛娘垂下眼暗想,想来京中梅府除了红梅阁,还有他的女人们吧!也不知这厮究竟祸害了多少女人,估计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丫头打起帘子,阵阵暖香扑脸儿,里间却是一间精致暖阁,布置的很是清雅不俗,梅鹤鸣挥手遣退吴婆子,自己伸手卸了宛娘外头的羽缎斗篷,让人端了温水来,两人洗了手,便搂着宛娘坐在炕上,让看菜儿暖酒。
不大会儿功夫,齐备上来,梅鹤鸣斟了一盏温酒,递在宛娘唇边道:“今儿天冷,你虽禁不住酒力,且吃些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宛娘待要不吃,无奈梅鹤鸣这厮笑眯眯看着她,当逗趣儿耍乐一般,只得张嘴吃下一口,只觉**辣一股酒气直灌下去,半晌儿,身子却有些暖上来。
梅鹤鸣不禁吃吃笑了几声,低头瞧她,只见酒气上涌,一张粉面,透红双颊,眼儿微眯,眸光似水,倒仿佛含着万千春意,勾的梅鹤鸣淫心顿起,直觉身上火烧火燎的难过。
想梅鹤鸣这半个月来,可真真做了到底的和尚,那日一怒从庄子上出来,进了青州城,刚回了府里,就遇上孙元善几个来寻他道:“明月楼的老鸨子昨儿便送了信儿来,说新得了几个身段软模样娇儿的女孩儿,让咱们几个给她过过眼去,这老货如今倒是越发会使这拐肠子的手段,打量谁不知道,这是要勾着咱们几个常去她哪里走动,她好得钱财,昨儿个原说去走一趟,无奈周存守这厮恋着在家里胡混,推脱了个干净,今儿一听说哥进了城来,才吐了口说哥若去,他便也去凑凑趣……”说这话儿,死拉活拽的把梅鹤鸣扯去了明月楼。
刚进明月楼,老鸨子便堆着满脸笑的迎出来,让着几人上了里头,置办齐整酒席,让几个姿色出挑的粉头在席间陪着斟酒递菜儿取乐。
孙元善却道:“你这老货莫不是诓我们几个,哪有什么身段儿软模样娇儿的女孩儿,还不叫出来,陪爷吃酒,难道在里头孵蛋下小的不成。”几个人停了均哈哈大笑起来。
那妈妈忙道:“新来没多少时候,年岁都不大,认生脸皮薄儿,怕言语不妨,冲撞了几位贵人。”
周存守道:“你莫弄鬼,麻利的,把人叫出来,今儿梅公子好容易被我几个拉拽来,你若再不叫个勾住腿儿的来,抬脚走了,莫埋怨我们几个的不是。”
那妈妈这才从后面叫出四个不上十四五的女孩儿出来,打头一个正是上回那个伴香儿,这妈妈心里可没断了念想,这几位虽都是贵人,可若论银钱大手,还得说梅鹤鸣,手里的买卖大,金山银山都有,月卿没了指望,却还要变着法儿的勾住他这个钱袋子才好。
掂量自己手里这几个女孩儿,还得说是伴香出挑,生的好,身段轻软,若能让梅鹤鸣梳拢了,说不准就是一桩好买卖,思想起上回,越发让伴香打扮的与旁个不同。
大冷的天儿,却只让穿了一件素白纱衫儿,大红绫子裙儿,纱衫薄透,难遮难挡,却露出里头雪白香,肌,一截子银红抹胸,更显鼓囊囊胸儿,细柔柔腰儿,脸儿白如玉,眉目含情,满头青丝秀发挽了个一窝丝儿,更显出十分妩媚,立在那里,摇晃晃袅婷婷的道了个万福,莺声娇呖呖,怎生一个好听,真能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梅鹤鸣瞧着这伴香,却越发想起家里的宛娘来,想自己对宛娘可算是尽心疼宠,事事恨不得替她打算个周到,却不想她不领情还罢了,把自己一番好意当成个驴肝肺,一时气恼上来,冲伴香儿招招手,让她过到自己身边儿来,将自己手里的酒盏儿递给她。
几个人一瞅这意思,纷纷起哄道:“且先吃一盏交杯酒,今儿晚上就入洞房。”伴香刚要吃下,却被周存守拦住促狭的道:“这交杯的酒,今儿可要吃个新鲜的式样来,就着嘴儿吃一盏才算个有情儿的。”
那伴香虽是个清官人,却早已被□多时,含羞带怯的瞥了梅鹤鸣一眼,起红唇,吃了一口酒噙住,羞答答的就来跟梅鹤鸣亲嘴,眼见就亲上了,梅鹤鸣扇儿一隔,挡了开去道:“今儿爷心燥,改日再说。”
那伴香被他拒了,一双明眸闪烁烁瞧着梅鹤鸣,眸光含泪,真是好不委屈,陈子丰一见,怜惜之意大起,一把搂在怀里道:“瞧这小摸样儿,真个是脸儿娇儿身儿软可人疼,叔叔若不爱她,侄儿可情受了。”
梅鹤鸣笑道:“你不总埋怨说,身边没个知情着意的人儿,这丫头我瞧着过的去眼儿,你梳拢了她倒正恰好。”
众人一听都起哄说好,那老鸨虽心里虽不大如意,却也不敢悖逆了几人,白等晚间,陈子丰梳拢了那伴香,包了她些日子,待进京述职,升任去了南边,因不舍伴香,也便带了去,才引出过后一番事来,且容后再表。
却回过头来接着说梅鹤鸣,虽恼了宛娘,却也无心调弄旁的侍妾女子,不知怎的,宛娘越如此冷待他,他这心里越发割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