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差别。
她若一口咬定不知道,四太太和陆清莹就不能再说,于姨娘是被她罚跪的不是么?换句话说,一味指责她罚跪不对,那就是血口喷人了。
“二姐姐这么看我做什么?难不成非得要我承认了,于姨娘是我罚跪的?”抬眼见得陆清莹还是那般怨恨的看着她。陆清宁立刻笑着奚落道。
“我虽是时不时替太太打理一些大房的琐事,毕竟太太也没正式下令,难道于姨娘是傻的么,我叫她当院跪下她便跪,说出来谁信呢?”
陆清莹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得无奈的又将嘴闭上。看着她的眼神也迅速收回,只管垂头想着,待会儿于姨娘来了后怎么办。
四太太却笑着接了陆清宁的话:“三娘实在是太过妄自菲薄了。”
“咱们家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三姑娘小小年纪的便手段犀利?若不是三姑娘够厉害,四姑娘也不用被禁足一个月,雪芳姑娘更不用抬房酒都摆了,到头来却还是没个名分。”
“至于二少爷到底犯了什么错,我是不知道,可我想恐怕也跟三娘你脱不开干系吧?”
陆清宁笑着抬头,先是很是无辜的看了四太太几眼,随即便频频叹起气来:“四婶娘真是令三娘看不懂了,四婶娘不是四叔明媒正娶的正室太太么?难不成是我年纪小,不知道长辈们的那些故事?”
这话如同踩了四太太的尾巴,令四太太立时尖叫起来:“你这丫头……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
“四婶娘莫怪三娘乱说话。”陆清宁慢条斯理的端起茶壶倒了杯茶,又颇为恭敬的端给四太太:“我听您说话都变了音儿,快喝口茶水润润喉。”
“我听着您方才那些话,颇为雪芳姑娘抱打不平呢!您若真是四叔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室太太,为这种人叫屈,是不是……不大好听啊?”
“再说我二弟犯下的错儿。四婶娘既然说了不知道,为何还如此笃定跟我有脱不开的干系?若是我撺掇他犯了错,使他被老太爷责罚了,您当我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跟您闲聊?”
“我劝四婶娘一句,谁也不是瞎子聋子,莫以为做多了说多了便是聪明,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你眼里还有长辈没有!”四太太怒上心头,立刻将手中茶碗摔在桌上,茶碗倒是没碎,可那茶水淅淅沥沥的流了遍地。她本来就是来捣乱的,当然不怕场面难看。
“四婶娘真是冤枉人……我听您说话变了音,还恭恭敬敬给您倒了茶,怎么到了您口里却成了我不恭敬!还摔杯子砸碗吓唬上我了!”陆清宁满脸的委屈装得别提多像了,惹得二太太和陆婷姝皆低头暗笑起来。
“三娘的话并没错儿,四弟妹不妨想想你院子里以前那个桂嫂子……”二太太笑罢,冷冷的来了这么一句。
四太太一个激灵,再仔细回味着陆清宁方才那句“莫以为做多了说多了便是聪明”,还说她一个正室太太为何要给一个通房丫头叫屈,说出去着实太难听,冷汗刷刷的便冒了一身。
老太太最近总告诉她,不管后院儿有丁点小事,只要逮到机会便要尽量闹大,她还一直挺听话的……可如今这么一想,她不但斗不过二太太和姑奶奶,自己也没得到什么好儿啊!老太太分明是将她当成棋子使唤了!
“我才想起来,要去针线房要几块软软的细棉布布头,给八娘做几个帕子呢……叫丫头婆子去我又不放心,不如自己跑一趟了。”四太太匆匆找了个借口,又匆匆起身与二太太姑奶奶告辞,话音不落,人已经在花厅门外了。
二姑娘陆清莹看着花厅的门晃来晃去的,目光也有些游移不定起来。本以为四太太能留下帮些忙,帮着她将所有错处全都推到陆清宁身上,怎么转眼便跑了?
“二姐姐可是担心,于姨娘为何这么久了还没到?清宁园离着这里也不近呢,怎么也要半柱香的工夫,二姐姐稍安勿躁吧。”陆清宁低笑道。
“不过今儿的天气倒确实有些燥热呢,也不知于姨娘执意跪了那么久,会不会中暑?好在二婶娘已经打发人过去了,若她真的晕倒了,刚好能赶上给她请个郎中……”
“这么说来,还真是令人后怕的紧,也多亏二姐姐和四太太来得及时啊,否则我便得莫名其妙背这个黑锅!”说罢这些话,她立刻站起来给陆清莹施了一礼:“四太太已经走了,我还来不及说声谢,先谢谢二姐姐罢!”
若陆清宁还是原主儿,当初听奶娘说起于姨娘在清宁园门口长跪不起,立刻便得勃然大怒,继而会做出许多不该做的事儿也说不准,这会儿被二姑娘找上门来,也只能自认理亏。
可她早就换了瓤子,先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此时又将于姨娘可能会做的事儿全都说开了,就算于姨娘真的跪昏了过去,那也是自讨苦吃,跟她有何干系!
二太太与姑奶奶对视了一眼,皆各自垂头低笑起来。姑奶奶陆婷姝更是暗暗笑道,三娘还真是个聪明的,竟然还料得到于姨娘接下来会玩儿什么样的把戏!
于姨娘这人,若是真论起来,那根本就是大房头等祸害;家生奴才出身的丫头做了小妾偏房的不少,可细论起来,又有哪个像于姨娘一样,生了二子一女的?
更别说外面只要谈论起陆家来,全都拿着于宋两位姨娘说事儿,说陆家宠妾灭妻呢;好在陆家是商户,并没太多规矩管着,若将大老爷换成官身,恐怕早被御史台参了一百零八本,革掉顶戴乌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