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剑之此时突然觉得语言是那么的无力,他现在只能闷闷地站在林雪竹身边,凝视着林雪竹的侧脸,哑口无言。
“你是不是在懊悔刚才他说的话,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林雪竹的脸色已经变了回来的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感情。
易剑之好像被什么东西噎在胸口。虽然知道林雪竹的语气就是这样,但是这样的语气让人感觉实在是很憋屈。他低着头想了想,大胆的伸手扳过林雪竹的肩膀,直接把林雪竹搂在怀里,抚着;林雪竹的头发,让林雪竹的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易剑之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也就是那么片刻的时间,他把头转向旁边,心中疙疙瘩瘩拆解不开。
然而,就在这么回头一瞬间,易剑之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扭回头去,眼睛死死的盯着林雪竹的手。
易剑之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林雪竹的长发,另一只手把林雪竹紧紧搂在怀里,林雪竹埋首在易剑之的胸口,肩膀轻轻抽泣着。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林雪竹的头发此时被易剑之轻轻地抚摸着,青黛的发丝在易剑之手中被抚平,梳直。
林雪竹的头发。
易剑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难道,难道,易剑之可以碰到林雪竹的身体?
孔一卜走了过去,此刻,他顾不上可能会打扰到气氛,径直走到易剑之身后,拍了拍易剑之的肩膀,“注意身子……”
易剑之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毕竟,在这样的时刻,任何的举动都实在太煞风景。林雪竹的抽泣还在继续,他不愿意分心去和孔一卜说话,伸手夹起林雪竹的一律长发,在孔一卜面前一晃。
这么一晃,林雪竹同时也有了感应,忽然从易剑之胸口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易剑之的眼睛。”
易剑之此时的脸色变成了赭红色,难道林雪竹在怪我的唐突,难道她要怀疑我的人品,难道她将会从此看不起我?易剑之的心思随着和林雪竹眼神的交流,毫无保留的灌输进了林雪竹的脑海。
林雪竹伸手拉住易剑之的手,郑重的问,“你能感觉到吗?”
易剑之的心头一阵慌乱,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点了点头,“你的手,有些冷,我会温暖它的。”
林雪竹捂着自己的胸口退了好几步,发丝散乱,良久,她抬起头来,静静凝视着易剑之的眼睛,缓缓伸出手来。“来,温暖我吧。”
孔一卜站在易剑之背后,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走,他拍了拍易剑之的肩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猥琐笑了笑,点了点头,在眼中的满是哀戚表露之前转身走向树屋。没有迈出几步,就听见背后紧紧相拥的声音,林雪竹的哭泣再次响起,却不再熟悉,声音里面的悲戚已然淡之又淡,只剩下些许欣慰和丝丝隐隐的幸福。
艰难地走到树屋前,孔一卜的力气仿佛被着几步路消磨干净,心头空空落落,随便找了个石墩坐了下去,一个女人的脸庞在眼前不断流转替换,想起昨天夜里月光下,孔一卜眼前又模糊了起来。
湘忆悄悄地走到易剑之身后,偷偷的探出半个身子,侧着脸盯着易剑之,石头和耿介静静卧在身后,此刻,他们能够感觉到林雪竹喝易剑之的心情。耿介此刻连话都不想说,默默的看着这对恋人。
林雪竹轻轻拉起易剑之的手,“易剑之,你现在很难受吗?”
易剑之慌乱的擦了擦眼角,勉强笑笑,“没有啊,怎么会。”
林雪竹挪了挪身子,坐在易剑之身边,“男孩子都会口是心非吗?我记得当年爸爸也是这样的。”
“你爸爸?”易剑之收回纷乱的思绪,“你爸爸怎么了?”
林雪竹挤出一个笑容,很快又回复了平静。“那个时候他也和你一样,明明喜欢小姨却不说出来,小姨出嫁的时候还偷偷跑到河边哭了一晚上,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从那天起他看人的眼神就透着一股子凶气。”
“你误会了!”易剑之伸手拍了拍林雪竹的脑袋,“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仙子,我只是你的小师弟,虽然,我心里早就有了古月萱,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能够再见到他,你可不要乱说,小心我打你屁股。”
林雪竹脸色稍稍红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两枚拳头大小的果子塞到易剑之手里,“给你!”
“什么东西?”易剑之拿起那两枚红色的果子,细细打量起来。这果子外面包裹着一层褐色硬壳,硬壳上还生长着些许气根,这摸样似乎很眼熟,不是朱颜果吗。
(本章作者:秋猫大大经过大家的激烈反对,现在终于开始打架了,后面还有更加YY的章节,大家努力收藏,顺便说明,以后的章节都是5000字了,一天一更,偶尔爆发)
第一百零四章 重要消息
由于易剑之的伤势,所以这些人马都走得比较慢,已经过了七八日才刚刚行进了百里多路,也就到了天安城。从南边进天安城的官道上,一溜尘土高高扬起,尘头到了近前,那是一驾朴素的马车,翠紫色的幔帐,吊着一串金黄色的流苏。赶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满面风霜,灰尘仆仆。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蓝衣甚是生得乖巧水灵,坐在车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那个青年人聊天。这几年楚地一直太平无事,城门口几个门丁拄着铜戈侃大山,小姑娘甜甜地说几句好话,马车没费多大周章便进了城。转了不远,停在一处馆驿门口。
从车上先下来一个白衣女子,带着斗笠蒙着面纱,看不见容貌,从她素雅的月白色衣袍上可以看出窈窕的身姿,想必容貌也不会差。白衣女子走下马车后挑起车幔,从马车上扶下一位脸色苍白的青年,青年不住地咳嗽,下马车时脚步虚浮,不小心打了个趔趄。赶车的青年伸手搀了一把,才没有让他倒下来。
客栈的小二迎了出来,看到这青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喘口气都要咳三下,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嫌恶来。刚要赶去别家,边上的小姑娘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枚米粒大小闪闪发光的珍珠,在小二面前一晃,便收了起来。小二在堂前伺候惯了,自有一份眼力劲,这匆匆的一瞥,小二不但看出来那是一枚珍珠,还看出来那是一枚价值不菲的珍珠,当下换了另一副嘴脸,搀着那病容青年就要上二楼雅间,小姑娘摇了摇头,道,“我们不上去了,就在厅堂里吃个便饭,吃晚饭还要上路。”小二于是领着四人挑了个靠窗的桌子,急急忙忙吩咐去了。
小姑娘给那病青年倒了碗热水,转去后堂吩咐些杂事。赶车的青年向大厅中的熙熙攘攘挪了挪,似乎要打听些什么事。白衣女子取出一粒青碧色药丸递到青年手上,道“我于路上炼的,你先吃了吧,会好一些。”青年也不推辞,接过药丸和着热水吞了下去,又咳了一阵,引来旁人一片猜疑的目光,都不自觉的把椅子朝相反方向挪了挪。
不知道是药丸的作用还是咳嗽的结果,青年的脸上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此刻他捧着手里的热水,正静静听客栈一角一个中年人人唾沫星子飞溅的谈论,那人周围聚了里三层外三层,全都目光虔诚,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你们知道上个月吧,茶石峒出了个妖怪,听说是鬼魂变化,青面獠牙、三头六臂,足足有三丈那么高,生吃活人,口喷黑雾,一日夜间连屠山前山后十个峒子,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这个妖怪作乱南荒,搅得生灵涂炭,尸枕狼籍。母神见妖精祸乱人间,便派了巫神带领兵将下凡捉拿,打了七七四十九日,最后把他们逼到三驿村里,困了许久,那个妖精狡猾啊,兵将也奈他不得,后来巫神大显神威,母神又派来能人助阵,降下大雨,一夜之间把那三驿村淹成汪洋一片,巫神在大雨之中抖擞精神,斩杀鬼妖,南荒遂得太平!”中年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似在等待什么。
人群中立刻爆出一阵喝彩,中年人满意地抿了口水,接着说,“当时我在蚂蚁山附近下套子猎大虫,远远看见整座三驿村被浸在雨水中,那水,好家伙,平地起来,像一座城池一样,却偏偏不溢出来,那三驿村的人还都在梦中呢,却不知这时那个妖怪已经被巫神给收服了,巫神班师回朝的时候,恰好从我这条路上过,见我是有缘人,便要收我做个记名弟子。我见过他老人家的神通,自然是千恩万谢了,所以,便修成了现在这身法力,可以斩妖伏魔,通晓阴阳,算过去未来。”人群中又是一阵“哇”。病青年有些恼怒地叹了口气,扭回头不去看她。
白衣女子却扑哧一笑,轻声对病青年说,“剑之,你何时变成巫神了?”
这病青年正是易剑之,白衣女子正是林雪竹,而那赶车的青年和小姑娘,自然就是石头和湘忆了。一个月前三驿村一战,让他体虚畏寒,咳起来便无止境,好像恨不能把肺咳出来,本来还想着让空空和残灵帮助恢复,但谁知到自从回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