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正式结婚的日子定在七月三十一号吧。不能迟于农历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会的日子。”雷弓说。
“嗯。”
“封梅。”
“嗯。”
四目交接。封梅看到了雷弓眼睛里的火焰。风助火势,似乎势不能遏。雷弓俯身,先吻了封梅的额头。接着,才吻了她颤抖的嘴唇。封梅才一米六十五的个头,她双脚悬空,吊在他的脖子上,回应着他的热吻。她已经感觉到男性坚硬的侵犯。
射海猪 第三章(7)
雷弓把她放倒在岩石上,伸手去解她脖子下的第一个纽扣。
“不,雷弓。”封梅按住他的手。
“为什么啊?”雷弓着急地问。
“我要你等到七月三十一号。我要你等到一个庄严的日子。我要我们的新房。我要我们的婚床。”封梅坚定地按住他的手。
雷弓仍然目焰熊熊。他退而求次:“那么,至少让我看一看你啦,好吗?都三年啦,我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你呢。”
“那你得答应我,不准欺负我。”封梅的心也软啦,放松了雷弓的手。
“我保证,不欺负你。一直等到七月三十一日正式结婚的那一天。”
“我还有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了我,我就让你看个够。”这时候,封梅又主动热吻他。
“什么要求啊?我全都能答应你。”雷弓觉得,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我也要看看你。”封梅调皮地说。
“好啊。我又没有说过不让你看。”雷弓又伸手去解她的衣扣。
“不,你转过身去,我们自己动手靠自觉。我们背对背。我喊一、二、三,就一齐转过身来。”封梅说。
雷弓顺从地背转身。狡猾的封梅没有转身,她一粒扣一粒扣的解开衣衫,敞开自己的胸怀。她要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脱掉衣服。就那么一眨眼,雷弓的短西裤就掉在岩石上,吊带背心也被他往脑袋上一卷一褪,也扔在岩石上。他听话地站着不动,等待封梅的口令。封梅先看到是男子的虎背熊腰,粮食短缺也无法剥夺他的条块肌肉。封梅后退了两步。哲人说,距离能够产生美感。
“一、二……,三!”最后的口令憋了一阵子才喊了出来。青年女子的声音是美妙的大提琴颤音。
雷弓原地向后转。他看到啦,看清楚啦。在他伸手够不着的地方,是一个真实的封梅。那个三年来常常进入他梦中的封梅。瘦弱不禁风的女子,让他心生无限怜爱,他要用自己宽厚的胸怀,给予她永远的保护。
封梅也看清楚啦。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海岩那么坚强,海鸥在上边做窝,绝对是牢靠的。她目不转睛地看个够,那六块腹肌仍然厚实,腹肌下面,挺直骄傲的男性,比自己的想像要巨大得多。“雷弓,我爱你!”
封梅扑身过去,雷弓也张开了双臂。两个火热的身体拥抱在一起。只有热吻,没有话语。在这云层低垂的海崖顶上,天风浩荡,祝福这一对赤裸的壁人。天地之大,再也没有别人啦。海洋之阔,再也没有别人啦。世界只剩下这两个天体,衣衫成了多余的束缚。
封梅双手搂住雷弓的腰,雷弓也紧紧环抱,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身体接触到实实在在的男性。只要她愿意,手往下一探,就能摸到握到并能证实长久以来梦中的想像。但那里是一条界限,她还不想解除刚刚达成的约定。啊,水,只有水,才能浇灭熊熊的火焰。
“雷弓,我们洗个澡吧。”封梅提议。
雷弓喘着气,心里边正在人神交战。正当肉欲的心魔即将战胜的时候,封梅的一声轻呼,让他抓住了免于灭顶的稻草。对啊,现在最需要的是兜头冲下的一桶凉水呀!雷弓放松了对封梅的拥抱,两个人手拉着手,朝鹰嘴岩跑过去。
天上的云万马奔腾,一阵汹涌过去啦,露出一块夜空,有几点星辉。又一阵铺天盖地压过来啦,世间浑沌不清。在这崖门顶上,台风来袭的时刻,人世倒退回到了蛮荒时代。两只山鬼,一只披头散发,骨瘦如柴,袒胸露乳。一只牛高马大,骨格峥嵘,阳刚毕现。旷野中,舞之蹈之,结伴游之。
到了鹰嘴岩,封梅凭栏下望,百丈悬岩,下面惊涛拍石,卷起千堆雪。至刚的海崖,至柔的海浪,相互搏击何止一万年。双方还要纠缠搏击下去。隆隆的吼声不绝于耳。
一根粗棕绳,从绞车往下伸,到了崖下,就变成了一根细线,尽头处,一个吊桶在水中沉浮。当下正是退潮时刻,提上来的水是豆荚江的甜水。用这样的水冲凉,身上不会留有伶仃洋的盐花。
射海猪 第三章(8)
雷弓抓住绞车的摇把,扎一个前弓马步,开始奋力摇动绞车,水桶缓缓上升。借助暗淡的星光,封梅注意到,雷弓骄傲的男性已经驯服,不再怒首昂扬。封梅觉得,真委曲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连她自己,刚才差一点就崩溃啦。刚刚回复自然平静,一丝暗念又袭上心头。在这天地之间,就把自己交给他吧。
正在这么想着,雷弓把水桶摇上来啦。他提一桶水,举高过她的头顶,哗的一声,一道白练从头淋到脚。凉水与皮肤的接触,同时带走了表面的温度和从心中的热烈。封梅的头发梢滴着水,一股热泪夺眶而出。她冲到雷弓面前,两只小拳头锤打着他的裸胸,大哭着:“雷弓,我对不起你啦。到了结婚那天,我一定给你,让你随便要啦。呜,呜……,你要我吧,你现在就要啦,就在这里要也可以,呜,呜……”她哭得好伤心,搂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脯上。
封梅的哀哭,激起了雷弓心中无限的温柔。他轻抚着这个妹仔的后脑勺,一根手指绕缠着她的发梢,“好封梅,不要哭。我一定会对你好。我一定要等到正式结婚的那一天。我不能草率从事。你是我的女神。”雷弓郑重地说。“好啦,不哭啦。帮我一块摇绞车提水。有你加一把劲,我就省力多啦。”
封梅破涕为笑。两个人放松绞车,把吊桶放下去,又收紧绞车,把水提上来。这一场鸳鸯浴,洗得痛快淋漓,崖门顶上,两只山鬼,一场天浴。
冲完凉后,封梅浑身舒服,娇懒无力。热风很快把长发吹干啦,又卷起一阵悃意。雷弓也冲完凉啦,他把吊桶重新放下悬岩。封梅又过去勾住他的脖子,撒着娇。“雷弓,我累啦,我走不动啦。你抱我回去,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