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一品,的确如此,以前在江北给人挪个坟,改个运道都要六位数起的,这缨络还是个损品,要不是能和三江联系在一起,的确不值多少钱。
其实他心底是有点怀疑的,马有良仅是听到自己说出益家儿的说道就反应非常,现在又拉着自己非要自己给他改运,拿出来的东西和说出来的话都和三江有关,这是巧合吗?
眼下他的行为就像是在……投其所好。
秦海虽是大大咧咧,但心眼也是多,正好金海抛出个话头,他就顺着上去了。
“的确如此,这璎络就算是明清的旧物,也只是颈饰的一个部件,就和玉剑格一样。”
玉剑格是玉剑上的一个部件,虽是不可或缺,但终究只是个零件。
马有良感觉脸上被扇了一巴掌,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我还有些东西……”
金海咂了咂嘴巴,这西北疯子的态度可真是一般呀,说出来怪抠门的,既然要请人,得拿出一点请人的诚意才行,这位倒好,东西不一次性拿出来,是想能先蒙就先蒙?
马有良再取出来的东西终于让秦海眼前一亮——金瓜子!
马有良身得高大,手掌心也大,一抓就是一大把金瓜子,看上去数量颇多,而且这人不愧是个疯子,这样的东西是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来的!
金瓜子形同瓜子,实属古代的碎金子,和金锞子一样在民间流通。
秦海接过来后扒拉了一下,发现这些金瓜子就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形状虽然都像瓜子,但歪七歪八,就不算工整,见这金瓜子这样,秦海反而是笑了。
古代的人能把金子这么软的东西做成瓜子形状的确不易,而且没有模具,当年也是随心所欲地做,没有固定的制式,所以导致根本没有形状完全相同的金瓜子。
马有良手心的这一把也是这样,越是这样,越正常。
秦海对重量的估计向来厉害,拿过来手一掂,就晓得手上的这一把最轻的也在二十克以上,最重的那几枚都有三十克了,手上这一把算起来,起码一两多!
秦海再一次感谢孙大海当初给他的资料,这一年多下来虽有变化,但整体还在相关的范围内,他在心里一估算,这次的表情终于好看了一些。
古代的金银锭是一两为一锭,金银的兑换比例在一比十左右浮动,也曾经达到过一比二十,这一两多的金子按现在的标准进行折价的话,应该在二十万以上,三十万以下。
这一回的诚意是真金白银,看得到的好处。
秦海突然想到影视剧里的主子打赏下人,动不动就是一把金瓜子,实在是离谱,也不想想在古代,这样的金瓜子一颗就值多少钱?主子就未必能有多少,还备那么多打赏下人?
是以,后世的艺术加工早就超过现实,不必当真,不过说来也有银制的瓜子,但因为流通交易的力度不如金瓜子,后世居然没了银瓜子之说。
拿了实打实的好处,又知道三江曾经在马有良的老家出现过,秦海终于来了兴致:“这些都归我的话,事情还有得商量,马兄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马家一家一脉,也就是说有三位老祖宗,我旁的不想做,就想把我们这一支的祖坟单独迁出来,迁到另一处风水宝地,这件事情我想办很久了。”
“在当地找个风水师父不就好了。”秦海反问道:“何必舍近求远?”
“不一样,你是宫家人。”马有良直截了当地说道:“宫氏武馆在西北的名声很盛,就连大弟子也是西北人,对不对?”
秦海跟着宋柏杨去过西北,但没想到宫家在西北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转头看金海,金海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这位宫家的嫡长孙显然不知道宫家在北方还有西北的名声。
这疯子的路数不一样,折腾到这里终于让秦海整明白了,是要借宫家的势,正好他又懂得堪舆之术,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
那关于黑袍道长的事,是巧合还是故意,那就真的不得而知,怀疑的种子先在秦海心里种上了,既有好处,还有疑心,这一趟,秦海去定了。
“好说,不过东西都到了我手里,我可是不会还回去的。”秦海笑哈哈地说道:“事情可还没办,能不能迁出来另说,马兄敢不敢冒这个险?”
马有良盯着秦海的眼睛,他虽疯,但语言组织能力不行,现在好歹把事情说清楚,心底就生出一股豪迈的气势:“有什么不敢的?”
疯子就是疯子啊,那一把金爪子和璎络全部落在秦海手里,现在说敢和不敢有毛线意义,不都是被秦海牵着鼻子走吗?
金海不自在地打量着马有良的表情,在此之前,他是站秦海的,觉得秦海要让人忽悠了。
可现在呢,金海在心底苦笑,秦海啊,还是那个秦海。
马有良还没反应过来,秦海已经将东西收起来,心满意足地说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也不回江北,直接跟马兄去西北。”
“好,咱们就说好了。”马有良也不怕秦海拿了东西不认账,高高兴兴地走开了。
金海已经被这番操作惊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说道:“什么疯子,我看他就是个傻子,你把他卖了,他还要扳着手指头帮你数钱。”
“所以这就能说明不能偏听偏信。”秦海想到马有良所说的亲身经历,如果没有夸大其词,是他家里人太贪心,非要左右他的人心,连他的性情都要剥夺。
就是不知道点出他是益家儿的光头道长是否三江,如果是,那人从来不做无用功。
他为什么要盯上马家,要让马家的人失去分寸?
这些都值得深究,所以这边的事结束以后,他是一定要去西北的,不仅是拿了人家的钱财要替人消灾,也要去查访这段往事,一查是否属实,二查其中隐情。
金海看出他有心事,正要说话,不远处传来砰地一声,身后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