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孺人闻到屋子里一股浓厚的药味,心中想了很多。小时候的生活、入宫陪伴在太后身边的日子、嫁入晋王府的生活这一年多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晋王妃去世、温孺人被判刑,可从未见过晋王为她们流泪奔走。
到底是养在太后膝下的,骨子里流的就是冷酷的血。
宋孺人顿时想念起小孩身上的那股天真,不想久呆,很快速地将今日在宁寿宫时太后的话加工说了一遍。
她微微福身,“妾身身份低微,怕是无福成为晋王妃。”
宋孺人顿了顿,违心补充了一句,“也并无此心。”
“妾身所言,尽数在此。您心中有数即可。”而后轻声退下。
晋王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很久,嗓子像是被南瓜花粘液粘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烛光摇晃,他的脸上并不干净。
宋明也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头上的藻井。
宫城甘露殿东南角处的刑房里。
穿胡服,带胡帽做郎君打扮的女郎被绑在木架上,旁边只有寥寥几根蜡烛烧着。
营营提着手里的宫灯,凑近看了看手里的供词,几张纸上还染了几滴鲜血,心情很是不好。
“就这些?”
“呦,大人可是不相信我们?她只是个小喽喽,能知道多少?”
营营冷笑,“辅国大将军家的六娘子,晋王的先王妃,这是何等身份,竟也只是个小喽喽?”
隐没在黑暗里的人不说话了。
营营细声道:“她的身份敏感,这嘴还要再撬开一些,旁的不说,怕就怕晋王”
第60章断财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顺着屋檐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
轩窗被支起,凉凉的秋风混着雨丝,绵密地散落四周。营营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圣人,晋王殿下求见。”
景熙帝手一顿,微微抬头,眸子幽深。“让他进来。”
晋王脸色憔悴,眉眼郁郁,袍衫一角湿漉漉的,还沾染了一些泥土。他拱手行礼,声音很低沉,“见过皇兄。”
景熙帝将奏疏放在一旁,起身冲着对方招手,两人在榻上对坐。
“行礼收拾好了么?”
晋王点点头,“已经装车了,特意来向皇兄辞行。”
景熙帝给他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去看过太后了?”
晋王摇摇头,“待会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