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身边的侍婢、l仆,仍是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跟着她。
她来此的另一个原因是:独孤一味和五裂神君都是这“一路山”及“疑神峰”的“主人”,轮流更替,而他们两人,都跟她有过宿缘。
别人也许觉得奇怪,并向她非议,对她很鄙夷,她对这一切都无所谓:她在老家看尽老父三妻十六妾。依然在外狂嫖滥交,她觉得女儿身跟男子汉也无不同,高兴跟谁在一起便跟谁在一起,喜欢与谁好便与准好,没什么吃不吃亏、道不道德、避不避忌的。
反正,她敢作敢为。
这边睡驿站,有时,也会高朋满座,宾客如云,甚至,还会遇上一些奇怪的客人,包括了外族,例如苗人。藏人、回回。瑶子、乃至正与大宋为敌的辽人、金人。
他们来这里都经长途跋涉,且各怀鬼胎。各有任命,他们鬼鬼祟祟的聚在这儿,个中联系的也有不少是身份神秘的汉人宋民,甚至还有朝廷密使,化妆易容,前来密议——对这些事,绮梦都一概不理,假装不知,也决不插手去管,只心知肚明便好。
她日后自然明白了:
难怪这儿是所谓“兵家必争之地”,至少,“四分半坛”和“太平门”。“下三滥”。
“飞斧一族”各路的高手都曾为这荒僻之地的一爿小小客栈大动干戈,争持不休,大概也有它的价值和道理。
此外,她来此地当“老板”,(不是“娘”,独孤一味不能算是“老板”,只能算是这地头的“老大”——原来这块地是东北“神枪会”当年在重大战役后的回报,是她爹的“属地”,只不过,远在山西,荒凉之野;“大口食色”孙家的势力鞭长莫及,而此地也成下“鸡勋”:合之元味,弃之可惜!)还有一个“内因”,隐衷。
吴铁翼。
我坚决离家出走,独自来山西看这一爿孤零零的荒山客栈。爹以为不是‘太平门’独孤一味,便是‘四分半坛,五裂神君的勾引,他恨死他们了,只不过,因为山东‘神枪会’也面临大变,内斗剧烈,他一时不能抽身过来为所欲为,”绔梦说的狠详尽,分别在向罗白乃叙述时以及后来无情细询时,把这一点原委仔细补白:“其实,我出走不是受他们的诱惑,真来引我做这种事的,是吴铁翼。”
“吴铁翼在招兵买马,雄图大展之初,也来过‘一贯堂,……………但他和我爹都是紧抓权力不放的人,所以合作不成。”
“但他勾引了我。”
“我以为他是真心的。”
“乌鸡白凤丸!他奶奶的!我罗白乃——那老王八,”罗白乃听得怒火中烧,一向惯用骂人的口头禅也纷纷自动出笼了,“敢勾……引诱你!?”
“他?”绮梦耸了耸肩,撇了撇唇,表示不在乎。“这老僵尸!”
但罗白乃在乎:
因为她做这种轻蔑的动作时依然很好看:那是一种罗白乃出身与遭遇上难以逢着。未曾比肩的贵气优雅的清美。
“没有什么事是吴铁翼不敢做的。”绮梦道,“但也没有什么事他是会负责到底的。”
“那王八蛋年纪那么老了你还……”下面的话,罗白乃几乎是“吞”回去的——吞得那么狼狈,以致他几乎在即场放了一个响屁。他本来真要把一句“情人眼里出僵尸”骂出口了,而今听绮梦先自嘲了,他才住了嘴。
“他是老了才有那种魅力——你们小伙子所没有的味道。”绮梦居然毫不羞愧,蔑蔑唇又淡淡的说:“你知道他要贪掠那么多钱干什么?”
“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绮梦的语音里这才有一点尤怨之意,真是怨得令罗白乃荡气回肠。热血贡腾,已不得力她挣回一个面子,而下借牺牲,“我只知道他其中一个原故。是为了要供他养很多很多很多的……女人,让她们满足,让她们快乐,让她们任他淫辱,也让她们在事后不再骚扰他,因为他要干他的大事。好事。”
她俏眼膝膝,神态依然轻蔑,但轻得清,蔑得美,轻蔑在她而言也成了一种雅致,“我以为他总算有一个好处,这个人无所不为,也不择手段,但却就是不杀女子,不伤害跟他有过情缘的女子。”
罗白乃当时听了就心头火起:说什么好处!身为朝廷命官,到处勾引良家妇女,只不杀人灭口(但在江湖上却做尽灭族掠财的事),这就算是“好德性”!
只不过,在绮梦说话的时候,他总叫是听话——至少,想把话听下去。
“我是在出走之后,才知道他的为人,但我已离家了。
难道往回走么!”绮梦半尤半怨半无情的道,“起先他跟手下大将登此绝岭,来此荒山,我初以为他是专诚来找我的,心甚窃喜,结果,发现他来此地主要是为了与一些外族异士密议大事,贪图我念旧情,可信赖,能遮天瞒日行方便。——
其实,他才不会千山万水来这里探我!”
“可恶!”罗白乃悻悻然的说:“这种人要是给我见着了,我一定揍他!”
他原本安坐山藤编织的椅子上,说着时真个气愤得站起来,握着拳头,事实上,他脑海里仿佛也真见到自己武功盖世,为美人打抱不平,狂揍老淫虫,大奸官吴铁翼的英勇情形(由于他没见过吴铁翼,只好先把龙八的尊容搬出来充当一番再谈),绮梦姑娘因感谢他奋勇过来,相偎相委……如此情状,——映现脑中眼前。
他正陶陶然之际,忽听那大手大脚的女人张切切沉声叱了一声:“坐回去你的椅子上!”
他恼恨这肥大女人打断他的遇想苟恩:“你那么粗鲁干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