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回忆顾方泽带给她最初的印象。线条明晰的轮廓,很清爽干净,微微一笑,眉目舒展,便是流光溢彩,透着年轻人少有的矜贵漂亮。
他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她就闻到他身上有股清新的青草香气,味道是近乎优雅的恬淡。可现在……她轻轻吸了下鼻子,嗅到车厢内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该是先前喝了那柠檬清水,有种凉凉的,轻薄的甜味。
这种感觉,很不好。
可到底不好在哪里,她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仿佛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道理。
愈发的坐立不安。她不喜欢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明明就在眼前,伸出手却抓不住,这种无能为力,无法控制的感觉……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神经一下紧绷一下放松,又慢慢拉直扭曲,她与思绪对抗了半天,终于还是累到极点,索性就靠在舒适的椅背上,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维开始模糊……朦胧中似听到有手机的铃声响起,很熟悉,却不大想得起来,可还未等她想到,那声音就倏然停了。
?*第二天老老实实准时上班,她的甲壳虫中途抛锚,害她差点迟到。
虽然车子的性能很好,可毕竟用的年岁长了,总有些零件老化,所以会出问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知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朽?
无奈之下,只好打了电话给汽车售后服务中心派人来拖车,然后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往单位的方向赶去,最后总算是赶到上了打卡的时间。
做完每周一期的嘉宾访谈,她还在化妆间补妆,卫放同志就苦着俊脸走进来,“涟漪,咱们俩的好日子又到头了,主任想派咱去非洲呢。”
她画眼线的手顿了下,面露疑惑,“去非洲做什么?”
这个季节,在南半球的非洲,正是快入夏的时候,天气会渐渐热起来,直到最后,就会像干燥的沸腾的开水,能将人晒脱一层皮!
卫放脸色微正,复述着先前阮守务交代的话,“好像是自然灾害,先是旱灾,几个小时前又发生了一场地震……哎,多灾多难的非洲人民,上头领导打算派咱俩跟着救援部队一起走,去做个专题节目,好发动中国民间的人道主义救助。”
“不过,”他又道,“主任也说了,如果咱不想去也可以,还有人选可以替,好像是那个新来的……叫什么柳嘉的……”
说完,他凑过去,问道,“涟漪,你去不去?我个孤家寡人,也没拖家带口的,去了也没啥好担心,可你不一样啊。”不但“拖家带口”,还背着个“顾家儿媳”的娇贵身份。
李涟漪继续画眼线,过了半晌,抬眸看向卫放,笑着说道,“去呀,怎么不去?”难道把这种提升形象与扩大知名度的机会让给别人不成?
卫放笑嘻嘻,手臂随随便便的就想往她脖子上绕,“这趟差出的时间可有点长,你就不怕你家皇上纳新妃?”
她眨眨眼,躲开他的手,“只要你别对我这么‘不羁小节’的动作,闹出什么绯闻来,我受宠的日子还是很长很长的。”似真非真的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的警告。
卫放顿时讪讪然,这个女人好不给面子,不过是表示下友情的亲密,她有必要避嫌到这种地步吗?
不过一想到她对每个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都是一视同仁,冰山美人一个,说到底,能和她这样自然放松地聊天的,全台也就他一个,于是,他心中顿时平衡了。
下班前李涟漪给杜程程打了个电话,两人聊了几句废话,她无意提及了即将去非洲出差的事情,没想到杜程程在电话那头惊呼一声,道,“半年?!你就不怕你老公偷吃!”
李涟漪再也忍不住,无声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两个活宝真是绝配,连每次说出来的话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又不痛不痒的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杜程程突然突发奇想,“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刚好我最近想写一本探讨非洲文化起源的小说……”
李涟漪啼笑皆非的打断她,“杜程程小姐,我怎么记得你是写言情的呀?”还探讨文化起源?
“……有谁规定作家不能转文风的?”冷飕飕的寒气直接透过电波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