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磊,今儿是我生辰。我娘说不用大办,只在我院子里摆几桌酒,请我相熟的姐妹们吃顿饭就行。”第二天,司徒暗香带着两个丫鬟来到至贵堂,请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去她的生辰宴。
去年司徒健仁本来说要给司徒暗香宴开十八桌,恭贺芳辰。
却被司徒盈袖追问张氏的娘家人搅得不欢而散。
张氏后来拒绝了给司徒暗香大办生辰,只是一家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司徒健仁大为不忍,送了司徒暗香一颗鸡卵大的鸡血红宝石,让她镶在璎珞上戴着。
司徒暗香今日穿着一件浅酡红蜀锦窄褃袄,系着月白色百褶银鼠皮裙,颈上正戴着那挂黄金璀璨的璎珞,璎珞下方那颗硕大的鸡血红宝石红光流溢,衬着她乳白色细腻肌肤,极是出彩。
司徒盈袖跟张氏的关系疏远了,司徒暗香却像毫无所察一样,对司徒盈袖依然如同往日一般亲昵,对司徒晨磊也是如同往日一般关怀备至。
她这般态度,司徒盈袖若是对她不理不睬,倒显得司徒盈袖小家子气十足。
因此司徒盈袖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私下里防范,不让她跟司徒晨磊太过接近就可以了。
而司徒晨磊似乎意识到有些事情跟以前不一样了,对司徒暗香也没有以前那样亲近,也不叫她“二姐”了……
“暗香,今年你和小磊都满十岁。还是大办一次吧。”司徒盈袖笑着劝她,“就算太太娘家人不来,我们司徒家的人总要来啊。前些日子。大伯母还给我来信,说你和小磊今年都满十岁,他们要来京城给你们做生辰礼呢。”
想起大伯母那幅白白胖胖的样儿,司徒暗香就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最怕司徒家的那些人了,特别是这个大伯母,对她从来不假辞色。
“姐姐,给小磊办就行了。我又不是那牌名上的人,何苦大办,戳了某些人的眼睛就不好了。”司徒暗香忙拦着道。“我不在意的。”
司徒盈袖掩袖笑道:“妹妹这样说我就不懂了。你是我司徒家正经上了族谱的人,怎么叫不是那牌名上的人呢?又是哪个牌名你想上却上不了呢?”
司徒暗香笑了笑,“姐姐,您就别嘲笑我了。我知道我只是拖油瓶。只有姐姐和小磊是真心待我的。旁的人我不管。也管不着。”
说到当年在江南的那些事,司徒盈袖有一瞬间的怔忡。
那时候,她和别人一样,还都以为小磊是傻子,自己也很羞愧,觉得小磊见不得人,成天把他藏在家里,不让他见人。
张氏和暗香对他们姐弟俩“关怀备至”。她就以为她们真是好的,对她们没有丝毫的防范之心。
直到他们离开江南进京城。她和小磊中途出了意外,她用了一生来忏悔,终于有了重来的机会,也才发现事情并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
只希望这一世,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姐姐……”一只温热的小手滑入司徒盈袖的手掌心,握住她的手。
司徒盈袖回过神,见是司徒晨磊关切地看着她,心里一软,对司徒暗香笑道:“嗯,那告诉我们正日子,我去坐坐。”
“小磊不去吗?”
“小磊是男孩子,你那边请的都是女孩子,恐怕不妥吧?”司徒盈袖含笑说道。
“那好吧。”司徒暗香也没有坚持,“姐姐到时候一定到。我今儿跟爹和娘说了,要出去集市上看看。爹让我去咱们司徒家的店铺里挑些东西回来,给我请的那些人做些小礼物好带回去。”
“你要什么东西?不如跟管事说了,让他们送到内院给你挑啊?”司徒盈袖建议道,“外面车多人杂,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没关系的。我哪有那么金贵。”司徒暗香摇摇头,“姐姐,小磊,那我先出去了。”
带着两个丫鬟坐上家里的大车,司徒暗香来到自家的一间店铺前面,刚掀了帘子下车,就听见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四弟,你怎么了?看哪里呢?”
司徒暗香抬头,见是陆家的两个少爷,三少爷陆乘风和四少爷陆乘元。
“陆三少、陆四少。”司徒暗香含笑行礼。
“哦,原来是司徒二小姐,幸会幸会!”陆乘风一脸惊喜地走过来拱手道。
陆乘元也跟着走过来,却是默不作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