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名诚一脸尴尬,见她们俩抬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又咳嗽几声。
“大表哥,你嗓子痛吗?我这里有菊花茶,加了胖大海,对嗓子疼有奇效。”司徒盈袖装作没有看见谢东篱,只对沈名诚说话。
沈遇乐倒是忙打圆场:“大哥,谢五爷,进来坐。”
谢东篱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他的辈份比较高。跟沈名诚和沈遇乐的父亲母亲是同一辈的人,因此沈遇乐和沈名诚他们一般都叫他“谢五爷”。
沈名诚讪笑着瞥了司徒盈袖一眼。道:“谢家来人了,特意来谢谢表妹的方子。谢五爷的病,就是吃了表妹的方子好的。”
司徒盈袖一双不画而翠的长眉不由挑得高高地。——她的方子还能治“缠腰龙”?!
天知道,她那些方子,都是她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上一世她的师父教她的是辨药。
熟悉药性之后,她才试着开方。
那药方明明是针对过敏,怎么可能治得好传说中的“缠腰龙”?
但是谢东篱神采奕奕地站在这里,似乎又不得不信。
她真的救了他的命?
那她是不是也算结了个善缘,等今年谢东篱下场,中了状元,做了大官,她是不是就可以为司徒家要点儿好处了?
司徒盈袖的双眸灿灿如星,脑子里飞快地转过一个个念头。
谢东篱却微微颔首,道:“大恩不言谢。”
一下子就把司徒盈袖刚才打的主意全盘打消。
司徒盈袖:“……”——这什么人啊!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简直能气死她……
司徒盈袖弯起唇角,挤出一个假假的笑容,道:“确实不敢当。我那药方,跟‘缠腰龙’一点关系都没有。谢五爷能康复,盈袖不敢居功。——您去找别人‘大恩不言谢’吧。”
“表妹!”沈名诚朝她摇了摇头,不是很赞同她的话。
“没想到司徒大小姐居然如此谦逊有礼不居功,施恩不忘报,是东篱看走眼了。”谢东篱彬彬有礼说道,还装模作样地行了半礼。
司徒盈袖听着这话不对的样子,皱了皱眉,道:“看走眼了?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样子的?”
谢东篱呵呵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但是那声音好听得让司徒盈袖有些失神,忘了追问。
“名诚,我已当面谢过,可以走了。”谢东篱回头对沈名诚点点头,转身就走。
“谢五爷,不进来坐坐了?”沈遇乐笑嘻嘻趴在窗口说道。
谢东篱没有回头,但是伸出手臂摆了摆,算是回应。
沈名诚朝沈遇乐瞪了一眼,拔腿跟了上去。
等这两人走得看不见人影了,司徒盈袖和沈遇乐才瘫软下来。
“这谢五爷的排场实在大了些。他一看我,我头皮就发麻。”司徒盈袖心有余悸说道。
“你才头皮发麻?我连腿都是麻的。”沈遇乐给自己捶腿,撅着嘴道:“才刚你没有看见我吧?我还真怕他们要进来,我可是腿软得都站不起来了。”
“瞧你这点出息!”司徒盈袖笑着推了她一把,“谢五爷又不是洪水猛兽,也不用吓成这样吧?”
“我没怕他,我只是管不住我的腿。”沈遇乐嘻嘻笑着,往后躺在罗汉床上,吁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会嫁给谢五爷。”
“你看上他了?”司徒盈袖好奇,“他可比你大多了,等你长大,他就变老头子了。”
“去!才大七岁而已!”沈遇乐回手推了她一把,“不过,我才不敢嫁给他。每天看他脸一板,我就只有马上腿软下跪。这样过日子,有意思么?”
谢东篱作为“三侯五相”世家里面最是才高的谢郎,心仪他的女子肯定不少。
司徒盈袖讪笑,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
凭什么认为张贞琴不嫁他了,他就会孤独终老呢?
不过上一世,自从张贞琴死后,谢东篱到二十八岁“高龄”都没有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