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笑着点点头,“司徒大小姐明眸善睐,仪态端方,果然不愧是沈相家的嫡出外孙女。”说出,又对司徒盈袖道:“我当年也认得你娘。你生得不像你娘,除了一双眼睛跟她一模一样。”
“您见过我娘?”司徒盈袖很是惊喜地问道。
她最愿意听人说起她娘亲当年的往事,可惜在江南司徒家的时候,她爹自从娶了填房张氏,就再也不许人提前头的原配夫人,免得张氏心里膈应,也不许张氏去沈氏灵前执妾礼……
司徒健仁果然听着又不自在了,他咳嗽一声,道:“谢五爷呢?我们今天来,是要来谢谢五爷……”
“谁找我们五弟呢?我们五弟可是你们说见就要见的?”
人还未到,一股银铃般的笑声就传了进来。
司徒盈袖纳罕,飞快地往门口睃了一眼,见一个浓眉大眼的爽利妇人抱着一只黑猫,带着几个丫鬟婆子,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大嫂。”那妇人朝坐在堂上的陆氏躬身行礼。
“二弟妹,瞧你这阵仗,别吓到人家。”陆氏掩袖笑道,向司徒健仁和司徒盈袖说道:“这是我弟妹。”
司徒盈袖和司徒健仁忙行礼:“见过谢二夫人。”
谢二夫人宁氏抱着黑色的波斯猫,在陆氏旁边坐定,笑着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司徒盈袖一番,见她虽然身量高挑,但是面容犹带一丝稚气,应该还未及笄,便笑着问道:“这是司徒家的大小姐?今年芳龄啊?”
“小女年方十二。”司徒健仁忙拱手说道。
“大嫂、二嫂。”谢东篱带着阿顺踏入正院上房,打断了司徒健仁的说话。
司徒健仁见正主儿来了,忙不迭转身,给他行礼,“谢五爷,昨儿多有得罪,我带小女给您道歉来了。”说着,推了推盈袖,“还不快赔礼道歉!我在家怎么说你来着?!”
司徒盈袖低头垂眸,转身对谢东篱的方向福了一福,“谢五爷,昨儿是我不对,为了我弟弟,一时情急,让五爷为难了。”一边说,一边将那银票送到阿顺手边,“这是一点谢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那银票是装在一个小礼盒里。
阿顺看了看谢东篱,不敢去接。
谢东篱垂眸,一撂衣袍,坐了下来,看也不看司徒盈袖,淡然道:“不过是只猫,不必了。”
司徒盈袖抿了抿唇,道:“话不能这么说,那猫……”
她话没说完,二夫人宁氏怀里抱着的大黑突然双眸瞳孔竖了起来,朝司徒盈袖呲了呲牙,往前猛地一挣!
那只黑猫又胖又大,宁氏一不留神,就被它从宁氏的怀抱里挣了出来。
那猫发出一声刺耳凄厉的叫声,飞身跃起,前腿伸出,露出锋利的利爪,往司徒盈袖脸上狠狠挠去!
司徒盈袖被那黑猫的眼神盯得惊出一身冷汗,双腿直哆嗦,竟是动弹不得。
“大黑!”宁氏大叫一声,跟着扑了上来。
“快拦住它!”陆氏厉声指挥婆子去抓大黑。
司徒健仁吓得急退两步,躲到柱子后头。
堂上顿时一片混乱。
司徒盈袖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人移到她身边,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往旁边一拽。
她立刻回身紧紧抓住那只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喵——!”大黑一扑之下落空了,还要再扑,却已经被宁氏抓到了,拎在手里,扯着它的猫耳朵斥道:“翻了天了你!我宁舒眉手里还没有哪只猫这样不听话!”
司徒盈袖松了一口气,低头却看见自己抓着一只男人的手。
那手修长干净,指甲修建得整整齐齐,指腹饱满,握在手里十分温暖。
“……五爷……”阿顺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看十指交握的司徒盈袖和谢东篱。
谢东篱冷着脸,将手使劲儿从司徒盈袖手里抽了出来。
他的力气那么大,把司徒盈袖差一点推到地上。
司徒盈袖回过神站稳了,忙把那装着银票的小礼盒塞到谢东篱手里,陪笑道:“谢五爷,昨天对不住了,我弟弟是真的喜欢小喵……”
谢东篱看也不看她,顺手将她的小礼盒扔到地上,拂袖而去。
“司徒大小姐,您没事吧?”陆氏忙上前安抚她,“五弟是这个脾气……”
“没事,没事。”司徒盈袖扯着嘴角狠狠笑道,她是理亏之人,谢东篱发脾气是应该的,她不怪他……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