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谢听带着方遥来到了城镇上,找到了当地的县衙,顺利报了官。
从衙门里出来,二人行走在嘈杂喧闹的街道上,方遥脸上闪过淡淡的失落。
“县令大人,似乎对我的事,并不是很上心……”
方才,他们找到县官老爷,说了方遥身上发生的始末。
那县官老爷狐疑地打量她,似是不太相信她这么大一人,居然能失忆到连自己的姓氏都忘了,只说了句:“我们衙门近日没有人来报官失踪案,若有消息会派人通知你。”
说罢,给她做了个登记,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县令大人或许是公务繁忙,阿遥你放心,我平时会多在镇上打听打听,尽快帮你找到家人。”
身旁的谢听与她并肩而行,缓声说道,“你也不必担心衣食住行,你一日没有恢复记忆,一日便是我的病人,我会负责到底……”
温润的嗓音莫名叫人安定,方遥轻声道:“……谢谢。”
见她心情似好了些,谢听跟着展眉浅笑。
同时心里也掠过一丝疑惑不解。
按照话本子上写的,阿遥醒来后发现被他所救,不是应当好感大增,以身相许?
然而事实上阿遥醒来后,的确对他很感激,但对于以身相许的事是丝毫未提,尽管她被消抹了记忆,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报官。
这剧本的发展跟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谢大夫,出门逛街啊。”
“谢大夫好!”
谢大夫似乎在这城镇中声名远播,走两步就会遇到熟人,跟他热情地打招呼。谢大夫则紧跟她的步伐,面带微笑,对这些人颔首相应。
方遥不经意地抿唇,谢大夫真是公认的大善人,可是她无法心安理得地全然接受这些好意。
就像昨夜他把竹榻让给了她,自己去睡后院的杂物房,让她很是过意不去。
方遥想了想,说:“谢听,我帮你做工吧?”
“做工?”
“采药,择药,晒药,制药……我看到你后院里有许多磨药的石臼,和煮药的砂锅,你教我一遍,我学起来很快的。”
方遥从来没有依赖他人的习惯,只想着做点什么来报答他。
采药,择药,晒药,制药……
谢听心下纳罕,一介药郎竟然还要干这么多活?
后三样听起来就很有难度,容易暴露他半吊子水准,他迟疑地说:“那就采药?”
采药好,还能光明正大地和阿遥出去玩。
“好。”方遥弯眉应声。
……
和风日暖,方遥和谢听二人身后背着采药的竹篓,在山间小路攀行。
山路有些崎岖,偶尔有巨石拦路,走在前面谢听大步跨上石面,随即转身想拉方遥一下。
然而手刚递出去,方遥身影一晃,已然轻轻松松地跃了上来。
“……()”谢听佯装无事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