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后金选择用兵时机不当。后金兵将要发动西征锦州时,后金溽暑行兵已犯兵家之忌,惟明烽远哨,坚壁清野,以逸待劳,以饱待饥,如向年宁远婴城守故事,且河西粮石俱已搬运锦州,千里而来,野无所掠,狼狈而回是迟早的。
第三,明对这次战役做了最充分也是最好的准备。从上次宁远之捷后,它一刻也没有停止备战,筑城、屯田、运足粮饷,储备弹药武器,配备兵力,精兵猛将云集前线。袁崇焕最后还是用上了朱影龙留给他的五十万两银子,有足够的银子,修筑的城墙就更加坚固,准备也就更加充分。
对比之下,后金准备很差。它是在征朝鲜后听到明兵筑城的消息而仓促上阵的,可以说,无论在思想上、物质上都准备不足。而且它是以疲惫之卒对付以逸待劳的明兵。皇太极轻率地率军出征,大动干戈,草率出征,说明他太急功近利了。
第四,明实行了正确的作战方略,即袁崇焕的以守为主,战为其次的方略。宁远之战时,已经受过考验,到宁锦之战时,进一步发挥了火炮和坚城的巨大作用,同时还出动部队,敢打敢拼,实行战守结合,经过一次战火洗礼的宁远城,城中比是精兵强将,皇太极太轻敌了。皇太极在战术上,还是他父亲的那一套打法,引明兵野战,不成,则以骑射攻坚,以车梯盾牌为攻具,怎能对付了威力强大的火器?这在朝廷的新战略、新武器面前,已经落在时代的后面,因此它的失败是不可避免的。
第五,也是最重要一点,朝廷官兵同仇敌忾,敢战敢胜。特别是为保卫家乡而战斗的辽东人尤其英勇。辽将朱梅、祖大寿等“皆百战百胜之勇”。这又证明“以辽人守辽土”的方针完全正确,激发他们保卫家乡的炽烈热情,就能产生巨大的战斗力!还应当指出,在宁锦战役中,魏忠贤为首的阉党没有给前线的袁崇焕使什么绊子,大政方针较能一致,从而保证了前线的统一指挥。
对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熊瑚,朱影龙真感觉把熊瑚绑在身边是个错误,她应该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一片天空。
宁锦大捷,应归功于袁崇焕构置的宁锦防线和正确的战略战术,这是获得胜利的最重要的基本条件。毫无疑问,在宁锦大捷的功劳簿上,袁崇焕应该名列第一。但魏忠贤一伙阉党却窃取了这一巨大荣誉,昏庸的天启帝宣称:“宁锦危急,赖厂臣调度以奏奇功。”又称:“宁锦之捷制胜折冲,皆受厂臣秘画。”把一切功劳都算到魏忠贤和他的党羽身上,自魏忠贤以下,凡数百人,与宁锦战役有关无关者全部受赏、升迁,而魏忠贤一月中竟累累受赏,其宠荣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唯袁崇焕“置身危疆六载于兹,老母妻子委为孤注,劳苦功高”,却迟迟不得封赏,直至他被迫辞职后才勉强给“加衔一级,赏银三十两、大红纻丝二表里”。
魏忠贤嫉功妒能,指使他的党羽必欲将袁崇焕排挤出朝廷。一是诬陷他不救锦州为“暮气”。后金兵始围锦州,朝廷一致确定了各守信地、不得轻调远救的方针,而把援锦之事委给满桂、尤世禄、祖大寿。他们曾两度发兵,均于中途被拦击而不得深入。二是攻击他主款议和,招致后金东侵朝鲜,西征宁锦。诸如督饷御史刘徽、河南道御史李应荐等交章弹劾,要求“从重议处”。三是,筑城屯粮的钱银来历不明,无限他侵吞军饷和收受贿赂,私通后金。袁崇焕功高不赏,又受到阉党的排挤,即于七月一日上“乞休疏”,以有病为由,申请辞官回籍调理。在魏忠贤的唆使下,天启帝很快就批准了他的申请,写道:袁崇焕“疏称抱病,情词恳切,准其回籍调理”。他在李应荐的奏本中又批道:“袁崇焕暮气难鼓,物议滋至,已准其引疾求去。”天启帝念他在宁锦的功劳,主议求款与不援锦州均不予追究,侵吞军饷和收受的贿赂也用于筑城屯粮守城将功折罪,私通后金也查无实证不予追究。算是他给予袁崇焕的最大“恩典”。
面对这一个结果,朱影龙内心很不是滋味,第三条罪状全是因为他,如果不是自己那五十万两白银,袁崇焕就不会背上这一条罪状,以他目前的能力恐怕帮不了他什么,魏忠贤借“宁锦大捷”重新获得了天启帝的高度信任,而且天启帝的几个妃子都同时怀上了龙种,最快的一个,已经怀胎九个月了,生产在即,他的处境一下子艰难起来,只要她们其中一人生出了男孩,这个男孩就有可能被天启帝立为太子,天启帝还会像自己所知的历史立自己为储君吗?朱影龙根本不知道,难道最后还要效仿一下成祖,再来一次“靖难之变”吗?虽然他隐约猜到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天启帝的种,但天下人会怎么看,那些顽固的忠臣又怎么看,成祖夺了侄儿的皇位,几乎杀光了原来的臣子才稳住了帝位,难道自己也要高举一次屠刀吗?
朱影龙心如同六月里的天气,焦躁不安。
第十二章:逼宫立储(一)
魏忠贤一伙兴高采烈地畅饮前线将士的鲜血换回来的胜利美酒时,袁崇焕带着贴身仆人,悄然离开宁远南下,踏上了返回他阔别六年的南国之乡的路程。
“王爷,袁叔叔遭逢朝廷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丽娘想去看看他。”熊瑚委婉的道,其实她的意思是希望朱影龙能去看望一下南下归故里路过北京的袁崇焕。
自袁崇焕上书辞职归故里,朱影龙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要不要见袁崇焕一面,眼下阉党气焰正盛,加上天启帝的几个妃子都相继有了身孕,立信王为诸君的传言很快就销声匿迹了,加上“宁锦大捷”,阉党中人加官的加官,进爵的进爵,连魏忠贤这个太监也被天启帝加了公爵,朝上朝下几乎就是他一人的天下,这个时候他去见一个功过相抵的犯官,是很容易被魏忠贤抓到把柄的,但不见的话,岂不是让这样国家栋梁对朝廷寒心吗?难道就因为怕被魏忠贤抓到把柄,就不见袁崇焕了吗?他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见袁崇焕,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去见,并且亲自在正阳门摆酒给他送行。
由于天气炎热,袁崇焕不得不选择了在大清早赶路,在拜别了京城的一些故交好友,悄悄的雇了一辆马车,在谢尚政的陪同下,车轱辘转动,马车缓缓的驶出了京城。
马车行使出了正阳门,赶车的谢尚政突然勒住缰绳停下,转过去身去朝身后车厢内道:“老爷,前面好像有人在摆酒给人送行?”
“送行?”袁崇焕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酸楚,想不到自己为朝廷立下了这么多汗马功劳,到头来居然落得个逼迫致仕的下场,也好,去年父亲病故,他被夺情没能回家尽一个儿子的孝道,现在他可以回家为父亲守孝了,既然不能尽忠,就只有尽孝了,想起自己索然离京,没有一个官员过来送行,相反几个不在官场的朋友倒是摆了桌酒昨晚给他饯行,现在想起来就有点可笑,语气不无萧索的道:“我们绕过去就是,不要打扰了人家。”
“知道了,老爷。”谢尚政点了一下头,重新挥起马鞭,驱动马车向前滑去。
马车才滑出不到十丈的距离,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一人,拦在了马车前面,谢尚政一惊之下,忙再一次勒住了缰绳,好在马车行驶的不快,正好在那拦车之人面前嘎然停下。
“这位兄弟,何故拦下在下这马车?”谢尚政跳将下来,走过去对拦车之人问道。
“车上是从辽东回来的袁督师吧。”拦车之人微微一笑发问道,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