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律令,不敬之最该当如何?”
“轻者杖责四十,重者发配边疆!”四人异口同声道。
左长青额头上汗珠顿时渗透出来了,照理说朱影龙现在的被软禁的身份是没有权力处罚他的,但他知道就是现在打了他,他都没话可说,虽然信王是代罪之身,但爵位未废,要事较真起来,他这个不敬之罪还是逃不掉的。
“拖出去,让这位左副指挥史大人好好的学习一下大明的礼法再进来!”朱影龙心道,自己如果不反抗,恐怕真的就这么完了,韬光养晦的那套对于现在的形势已经不起作用了。
“是,王爷!”四人低首齐声应道。
“信王爷,你不能这么做,卑职可是有皇命在身,你没有权力处罚卑职!”左长青激烈的反驳道。
“皇命?”朱影龙冷笑三声道,“皇上只下旨让你限制本王出入的自由,可曾让你对在王府内横冲直撞,甚至对本王如此无礼?”
古来不管大臣和宗亲一旦被软禁或者囚禁哪一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甚少有像朱影龙这样强势,在软禁中还咄咄逼人的。
“这个,这个,卑职职责在身,王府之中任何一间房间本副指挥史都有检查之权力,怎么说横冲直撞呢?”左长青胆气忽然壮了起来道。
“哦,是吗?”朱影龙嘴角间扬起一丝微笑,站起来道,“就算是呀,但是你对本王轻词傲慢,尊卑不分,不尊礼法,见到本王连跪拜之礼都不行,这第一点本王可没有冤枉你吧?”
左长青默然不语,忽然间眼珠子一转道:“你乃待罪之臣,我又何须跪你!”
“说的好!”朱影龙突然大笑起来道:“但是本王今天就是要打你!”
“你……”左长青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不相信的看着朱影龙,脖子都已经胀得通红。
“拖出去!”朱影龙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不带丝毫感情的命令道。
“啊,啊,啊……”一声声惨叫声从书房外面传来,院子里倒是站满了锦衣卫,可没有一个上前为他们的上司求情,他们当中许多人都知道一年前信王爷在府门外当众打了还是千户的左长青,一年之后还是信王也,又打了这个不得人心,刻薄媚上的左长青,那一次是二十大板,打的他半个月没能下床,这一次是双倍,四十大板,可能是身体养好了,白白胖胖的屁股才十几下下去就血肉模糊了,打完四十下,屎尿一齐出来了,人也奄奄一息,就剩下一口气了,更有些锦衣卫看到他们上司这种丑态在地下偷偷的暗笑。
左长青被打的皮开肉绽,锦衣卫们一阵忙乱将人抬回去医治,朱影龙趁乱让熊瑚溜出王府,将自己被软禁的消息让周淮安传了回去,让在开封的周滢宁有所准备,同时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切不可派人进京营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拆开他留给她的锦囊,朱影龙判断朝廷下一步可能是派人下去收集自己的罪证,所以别苑里的一些关键的人和东西就必须转移,当初选址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万一事有不可为之时,全部在朱仙镇登船撤到南方去,其实田畹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在身,朱影龙对所有人都隐瞒了,那就是秘密在扬州修建一座隐秘的基地,这个想法是在朱影龙剿灭那些倭寇后才想到的,钱也是用的是那些从倭寇船上得到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发现田宏遇脚踩着两条船事后,朱影龙急急忙忙将田畹召回的真正原因,狡兔三窟,朱影龙也不能不留一手后着,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事后他是不会说出来的,那样反而会让所有认为有了保障,少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就得不偿失了。
“王爷,今天真是大快人心,那个什么左长青屎呀尿的拉了一院子,永水清洗好几遍,到现在走到那院子里还是闻到一股骚臭味,算是丢尽了脸了。”史可法一脸兴奋的道,幸亏有周淮安这个情报头子,这么一闹,原来的锦衣卫们通通给叫了回去,换了另外一批人,经过巧妙的安排,靠三人最近的锦衣卫都换成了自己人,谈话就放开了许多。
“不要高兴的太早,眼下我们可是被软禁在王府,哪儿都不能去!”熊瑚冰冷话语一下子浇灭了史可法兴奋的火焰,人不自觉间冷静下来了。
“宪之呀,我们目前的处境很是微妙,本王估计软禁我们的并非出自皇上授意,而是魏忠贤的手笔,所以我们要恢复自由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或许有转机!”朱影龙冷静分析道。
“可我们身陷囹圄,如何才能让皇上知道呢?”史可法问道。
“这个你们放心,本王早有定计,明天就会见分晓。”朱影龙神秘的一笑道。
史可法和熊瑚对视了一眼,他们怎么也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让皇上知道他被软禁的事情,现在京城的大小官员不是魏忠贤的走狗就是明哲保身,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帮他说话,再说了,皇帝不上朝,要见皇帝首先要通过魏忠贤,魏忠贤不让见,哪个大臣能见到皇帝,将这件事告诉皇帝呢,他们自然是一脸的不相信。
朱影龙忽然感觉到胸口的那方玉佩传来一丝温热,这就是他的希望。
第三章:再见张嫣(一)
看到了屁股被打成稀巴烂的锦衣卫副指挥史,魏忠贤气的浑身直哆嗦,这就如同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脸上晦暗不明,让站在一边的指挥史崔应元和都指挥佥事许显纯瞧的心里直发毛,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时候魏忠贤的侄子,宁国公魏良卿正春风得意的进府来了,昨晚上魏忠贤给他安排了两个极品的秀女,一箭双雕,好好的享用了一晚,身心舒畅,说实在的他有点舍不得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送给那个病涝鬼皇帝,所以过来想跟叔叔商量一下,不要将二女送入宫中,一只脚刚跨进了客厅,一下子就看到了脸色铁青、处在发怒边缘的魏忠贤。
魏良卿倒也有些眼力,在这样的情况提这个要求一定没好果子吃,正待魏忠贤没有发现他过来,悄悄的溜走。
“站住!”魏忠贤尖尖的声音在他刚转过身去的背后响起。
“叔父,侄儿给您叩头了。”魏良卿听到这个声音,慌忙转过身来,跪了下来给魏忠贤叩起头来。
“起来吧。”魏忠贤淡漠的道。
魏良卿惴惴不安的站了起来,头连抬都不敢抬,更不用说要提的那个要求了。
“崔应元!”魏忠贤没有继续搭理自己的宝贝侄子,而是转过去对着松了一口气的崔应元尖声道。
“下官在!”
“左长青被打一事先严密封锁,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魏忠贤那双阴鸷的眼神盯着崔应元道。
“下官知道。”崔应元忙不住点头道。
“厂公,难道我们就任由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如此欺辱吗?”许显纯不满的出声道,被打的人是自己属下,打了左长青就等于抽了他狠狠的一鞭子,这口气岂能吞下,如今朝廷都是厂公的,区区一个藩王岂会放在他的眼里。
“放肆,黄口小儿是你可以说的吗?”魏忠贤怒的一声,狠狠的瞪了许显纯一眼。
“叔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魏良卿看看三人脸色都不大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忍不住出口问道。
“启禀宁国公,下官属下一名副只副指挥事让刚奉旨进京的信王爷在府中无缘无故的被当众棒责了四十棍,人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许显纯想给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偏偏这个时候他笑的比哭还难看。
“岂有此理,小小的一个信王不问情由就殴打朝廷命官,他眼里还有王法没有!”魏良卿一听之下,大为恼火,朝魏忠贤道:“叔父,侄儿到要看看这个信王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这件事不如交给侄儿处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