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好了。我别无选择,您是知道的,洛薇特夫人,我也是被你所迫。不过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夫人。”
“什么事?”
“我觉得有点昏,如果你能给我一壶麦芽酒的话,我答应给你做一批前所未有的美味肉饼,并且再也不会抱怨了。”
洛薇特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如果我给你一壶酒,你就会继续干活儿?”
“嗯,我不敢肯定,但是或许会吧。无论如何,我会给你做这批九点钟的肉饼,我保证。”
“很好,我去给你拿。”
她说着就走了,过了大约十分钟,房顶上开了一个活动门,那壶酒被绑在绳子上送了下来。
“太棒了,”肉饼的囚徒一口气喝了半壶下去,“这简直是神仙喝的琼浆玉液。哦,太舒服了,真的。我又活过来了。”
确实如此,他把拨火棍扛在肩上,像是扛着标枪似的迅速冲进了放肉的地窖。
“现在,”他说,“为了自由得大干一场了,如果成功了,我向你保证,洛薇特夫人,我就跑到商店里去,让你大吃一惊。去他妈的肉饼!”
我们已经描述过了放肉饼的地方,现在我们只需要交代,架子上放得很满,而我们的厨子,迅速把架子上的大肉块铲掉,然后开始用拨火棍行动起来。
他很快就发现这项工作并非轻而易举,因为他时不时感觉到棍子碰到的东西像个大铁盘,但是无论如何,经过不懈的努力之后,他终于成功拆掉了一个架子,这多少算得上是一点收获了。
“瞧吧,”他说,“瞧吧,我可以采取行动——可以凿墙了,一定是墙上有什么东西才会轻易凿不出缝。”
为了补充体力让自己精神头更足一些,他把剩下的酒全喝了,然后拿标枪一样的拨火棍不停撞击墙体,但墙丝毫未损。最后,墙的一部分突然像门一样开了,他停下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洞里一片黑暗,不过他看出来自己敲开的是一个方形的小门,于是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发现架子上的肉是从哪儿送进来的了——毫无疑问,每个架子的背后都有一扇方形的小门。
“那么,”他说,“这个谜就解开了。但我这是到了洛薇特夫人房子的哪个位置呢?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大胆地走进了大地窖,点燃了一块干燥的木头当作火把,然后回到他在墙上打开的那扇门前。他把火把举在面前,把头伸了进去。
随着一声恐怖的大叫,他摔了一跤,火把也熄灭了。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昏过去了大约一刻钟。到底是什么景象把这位热血的年轻人吓成这样,甚至冻结了生命的源泉?
醒过来以后,他在黑暗中环顾四周。借着另一个地下室的光,他颤抖着问自己:“这是做梦吗?”
然而,他爬起来以后就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因为他看到了被自己弄坏的铁架子,还有那扇让他吓昏过去的门。
他转过脸,不敢回头看那可怕的景象。他走到放烤炉的那间大地窖,坐了下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该怎么办?哦,我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我完了,我死定了。”
“你在做肉饼吗?”这是洛薇特夫人的声音,“已经八点了。”
“八点了?”
“对,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打算自寻死路了?我还没听到炉子的声音,我敢肯定你还没有做肉饼。”
“哦,我会说到做到的,女士,我保证。你要两百个肉饼,九点钟做好,到时候你会看到它们准时出现的。”
“很好。我很高兴看到你终于满足了。”
“我现在很满足,洛薇特夫人。我的心情比刚才好多了。我像你保证,夫人,我一点怨言都没有,这个地方真是帮了我的大忙。请你九点钟把平台放下来,你就有两百个肉饼了,还有别的东西,”他自言自语,“到时候我的心情肯定比现在好得多。”
我们已经知道,洛薇特夫人并没有被厨子的假意屈服所欺骗,因此当她说服陶德今晚有必要干掉他的时候,便把这些话当作了证据。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或许,当九点钟的肉饼出炉的时候,同时也会出现一些让洛薇特夫人和读者都大吃一惊的事情。
但是我们不能仅仅像东方哲人说的那样“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九点钟的那批两百个肉饼当然已经做好了,并且放进了炉子里,而厨子说道:
“对,我会采取行动的,嗯,一定会成功的;如果成功的话,你就惨了,洛薇特夫人,还有你那些参与了这个可怕勾当的同伙——我真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