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额乐没见过这样的周安吉,餍足地默默看了好一会儿,好像看不腻似的总是想把视线黏在对方身上。
不过顾虑着自己这几天的主要任务是照顾病人,周安吉并没有学多久,不像在学校里那样一学起来就废寝忘食。
到了午饭饭点,他准时地关掉电脑,拿着两人的碗去医院食堂打饭。
苏和额乐叫住了他:“阿吉,等一会儿。”
周安吉站在门口,回了下头:“怎么了?”
苏和额乐浅浅地对他笑了笑:“医院的饭太难吃了。”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安吉倒没说什么“忍一忍”或者“你要吃得清淡一点”的话,直接走回来把碗搁下,坐在阿乐的床边,握住了他的手:“想吃什么?我去买。”
“想吃甜的。”苏和额乐说,“这几天老是吃药,嘴里苦。”
“好。”周安吉很懂得怎么满足苏和额乐,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等着啊。”
过了大概半小时,周安吉带回来了两碗羊肉粉,和一袋子的甜点:“附近只有这个了,怕你饿着,我也没敢走太远。”
苏和额乐自己撑着床坐起来,习惯性地等着人打开小桌板,把东西端到床上来。
两人的碗都被放在小桌板上,苏和额乐坐在床上吃,周安吉坐在床边吃。
周安吉这几天照顾得太周到了,反而让苏和额乐有点犯懒。
羊肉粉扒拉了几口之后,就开始觊觎那一袋子甜品,他对着柜子上的袋子昂了昂头:“要吃那个。”
周安吉从碗里抬起头来,放下筷子“啪”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背:“粉吃完先。”
苏和额乐这几天都被对方拿捏着,不敢反抗,又开始低头吃粉。
两人都吃完后,周安吉才把甜品袋子打开,从里面拿了两个小蛋糕递给苏和额乐:“这是你的。”
阿乐转头看了看剩下的那一大袋:“那剩下的?”
周安吉对他笑了笑,“嘿嘿”了两声:“都是我的。”
苏和额乐:“……”
这天吃完午饭后,周安吉坐在床边给苏和额乐削水果,这些水果都是他住院后,矿区里那些工人朋友送来的。
大家不好意思一群人乌央央地涌进医院来打扰他,于是拜托高勒奇一个人开着车把水果、牛奶和一些营养品一并送到了医院。
本来这些工人们家庭就并不富裕,苏和额乐不想让他们破费。
但他受伤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也不可能瞒得住。
这些蒙古族人生性淳朴,懂得感恩,其中有好几个人自己也受了伤,但心里还是惦记着苏和额乐伤得更重些,走了好几层楼也要来看看他。
苏和额乐不好拂了大家的美意。
周安吉把削好的一个苹果递给他,苏和额乐一边啃着,一边试探性地提出自己想要洗个澡,趁中午太阳出来了,也不会被冷着。
周安吉担心他背上的伤口不能碰水,又跑去医生办公室询问了一通,才肯放苏和额乐去洗澡。
他把换洗衣物和浴巾准备好后放进了浴室里,又嘱咐了一句:“洗澡的时候自己小心一点,等会儿洗头需要弯腰的时候,就叫我进来帮你洗。”
苏和额乐不逞强,也没想着要反驳什么。
因此这天下午,周安吉在学习之余帮苏和额乐洗了个头。
他搬了两只凳子进浴室,苏和额乐坐一只,另一只上放着盛温水的水盆。
周安吉不让他弯腰弯得太厉害,所以在他脖子的地方和身上各搭了两张干毛巾,浇水的时候也只能小心翼翼的。
苏和额乐的头发比他们刚认识时长了好多,浇湿透了之后还带点微微的自然卷,滴着水垂落在周安吉的手掌上。